1
我精神恍惚的穿好衣服,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都上哪了,估计是去买菜了。我赶紧给张亮打电话,他们刚好走到楼下,我让他在楼下等我,我现在下去,就挂了电话。见了他们,问我这是怎么了。
“家里有事,我得现在立刻走,你们谁有现金赶紧给我。”我急迫的说。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他们急迫的问。
“我爸说我妈不行了。”我慢慢的说。
具体拿了谁的钱我不知道,打了一辆出租车,他们说要跟我一起回去,我告诉老徐没事,我和章佳梦先走了,老徐让张亮也跟我回去,有事给她打电话,张亮也跟着上了车。车上,我紧皱的眉头告诉司机能开多快开多快,我有急事,章佳梦握着我的手背,小声的说“一定会没事的。”我叹了口气,眼泪夺眶而出。
到了家门口,我和张亮飞快的上楼。章佳梦我让她回家了,等什么状况我再给她打电话。进门我看见家里亲戚来了很多,孙国辉走过来“你妈已经走了。”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我没听清,看着周围,亲戚们都在看着我,我喘着气,慢慢的走近刘淑琴,看见的是已经换好衣服的母亲。
我没有流泪,就是在原地站着。
“我妈怎么走的。”我轻轻的说,轻到我自己也没听清。
孙国辉没有走过来,他站在门口,望着母亲“今天早上你妈躺在床上向我招手,我以为她要上卫生间,我就抱起她往卫生间走,结果走到客厅你妈就不行了。”我看着父亲,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旁边的亲戚过去安慰他,父亲擦着眼泪继续说“她晚上咳嗽怕影响我睡觉,就用手捂着嘴轻声的咳嗽。”他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我走过去告诉他“你记得吗,妈之前说过,说她死的时候希望死在你怀里,我想,她向你招手不是想去厕所。”
父亲听完停止了哭泣,想了想“是啊,我刚抱起她走了没几步就不行了。”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也是早晚的事,也有心里准备,没事,淑琴走的时候也没遭罪。”亲戚们在边上也附和着说对呀,淑琴走时没遭罪就行,父亲也冷静了下来,朝亲戚们摆了摆手,然后继续安排后事。张亮这时也过来安慰我,让我想哭就哭出来。我告诉他我没事,可我又怎么会没事呢?我去大连的那天,临走时,母亲还咳血了。我看着她手上的红色卫生纸什么也没说,母亲又重新躺下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悲伤和爱。可我没有因此而停留,转过头,打开了门。每次我想到这,想到那个目光,心就搅在一起,胃液也开始翻滚。
张亮走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母亲发呆,我的奶奶走过来坐到我的旁边问我不难过吗,我告诉她难过,她又问我那你怎么一滴眼泪都不流?我告诉她,难过就一定要流眼泪吗!你不懂就不要说话了!我有些激动,声音有些大,奶奶还要说什么,这时大姑来了,把她拽走了。
2
晚上张亮、小白和许多朋友买了花篮送了过来,并围着我安慰了我一番。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王宏坤也来了,我不知道谁告诉他的,我猜是张亮,我也没问。王宏坤没说太多话,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头,他就帮忙摆花篮了。虽然没说话,但我心里蛮感动的。章佳梦也打来了电话,问我怎么样,我说我妈过世了,章佳梦要来,我没让,我告诉她我没事,就挂了电话。我担心说多了我会控制不住流泪,那就不好了。后来小白、张亮、王宏坤一直陪我到半夜12点。走时,父亲让我领他们去楼下吃点面,我们4个人久违的又坐在一张桌上。王宏坤让我别难过,出殡那天需不需要帮忙他都来,我点了点头。
出殡那天早上,朋友们一早就到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我的同学,老徐也来了,带着章佳梦。章佳梦前一天也打电话了,我还是没让她来,因为我得去公墓选合适的地方,还要和殡仪馆定时间,一大堆事,就挂了电话。章佳梦没什么办法,她就只能找老徐了。
我一见他们,他们就围上来边安慰我,边往我手里塞钱,我急忙推开他们的手,可我怎么都拗不过他们。看着他们往我手里塞着沉甸甸的50和100,我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觉得他们是在往我背上放石头,我觉得麻烦,讨厌,我为什么会流泪,我妈躺在那时不流,偏偏现在流,我这是被同情了吗?我不喜欢被同情。不,不是,大家这是关心我,说明我在他们心里是重要的,他们也为我难过。我攥着手里的钱还在流着泪,大家还在安慰我,我不能这样让他们担心,我说了声谢谢,就赶紧返回楼上。可我前脚刚进门,后脚车工主任曹时和车间班长就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和我家的那点亲戚关系,还是因为我们这些实习生大部分都请假来帮我的忙,我没想到他俩能来。他俩放下花,三鞠躬后就和父亲说着客套话,我站在旁边听着。父亲说他俩多费心了,曹时和班长让父亲放心,马上就下床子干活了,都安排好了。意思就是给我挑了个不错的数控车床,孙国辉连忙弯着腰感谢。感谢就感谢,弄的跟乞讨似的,我心里不舒服,也让我觉得愧疚。我都不想在渭轴厂干了,现在又不得不继续在那工作。班长最后跟我说了句“你爸多不容易,你以后懂点事吧。”我连忙点头“恩。恩。”。
送走了曹时和班长,然后看着他们抬着我妈下楼,装车,火化,变成一缕缕青烟,还有妈的婚戒。对了婚戒,那个金镏子,父亲又给她带上了,然后看着升降机慢慢的下降,直到消失。几天后我才想到,估计那金镏子早就被那炼人的师傅撸走了,要是跟我妈一起推进炉子里,那不就化了吗,淌到哪里都不太好,那位师傅做的对,毕竟安全第一,可要是能把戒指还回来就太好了,已经10多年了也没还回来,我真想告诉他,我妈是个特别小心眼的人。
3
送走了母亲,在饭店答谢完来的同学和朋友,我就先回到了家。母亲的离去家里显得空荡荡的,父亲还在饭店招待来帮忙的朋友,我躺在沙发上望着屋顶,想起母亲在病重的时候还给我剥榛子吃,还让我用电脑给她放《蜡笔小新》看,可我不爱看,看了一半我要玩游戏就关掉了。我转过头又开始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手机响。是个熟悉的号码,是王小雨。
我擦了一下眼泪,又看了一眼屏幕确实是她。
“喂。咳!”我声音有些哑,用力咳了一下。
王小雨说她刚知道我的事,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说是听朋友说的。我哦了一声,王小雨问我有没有事,问我是感冒了吗,注意身体,别太难过之类的。我已经听够了,我躺在沙发上用微弱的声音回复着“恩,恩,知道了,谢谢你。”
“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我去陪你。” 王小雨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既意外又不适应,不过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
“真的没事,就是太累了,你能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谢谢你,我改天找你。”
“恩,好,没事的,那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我觉得有些饿,还很困,就去厨房找了些剩下的面包和肉肠,吃完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面我似乎病了,躺在床上,又是一阵恶心,我趴在床边又吐了,母亲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吐的我眼睛里全是眼泪。躺回床上,我的头很晕,肚子也很痛,母亲告诉我吃了药就好了,她要去上班了。我拉住母亲的手不让她走,我流着眼泪说我难受,太疼了。母亲在我旁边坐下,说她不走,不走。然后边用手轻轻抚摸我的肚子,边嘟念着:
“狼来了,虎来了,和尚背着鼓来了。
哪里藏,庙里藏,一藏藏出个小二郎。
二郎二郎你别哭,狼走了,虎走了,集上给你买花鼓。
东也敲,西也敲,敲得宝贝睡着了。”
4
没过几天老徐就回了大连市,王宏坤也不再联系。毕竟我心里还是对他有隔膜,但我俩还是说了不少话,最少有十句话,也就是这十句话里,我知道他渭轴厂不干了,正学车票,马上去兰州了。想想这两天对他来说也是煎熬,跟这些夕日兄弟朋友们也没什么话,估计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还得在一张桌上吃饭,先走也不太好,我都看在眼里,为他之后的回归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贡献的。
这些天,每天除了张亮、小白他们没事来安慰我外,章佳梦也几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我知道她很担心我,今天正好孙国辉上班去了,我就让她过来了。
一进门我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我问她这是怎么了,她说是没休息好。我们在沙发坐下,我躺在她怀里闭上眼,什么话也不说。过了很久我告诉章佳梦我想做爱,手开始伸进她的衣服里,她阻止了我,说不行,我没理她继续往里摸着,她推开了我,说真的不行,并认真的看着我。我停了下来,坐起来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不行?”
她低着头不说话。我急了“你倒是说啊,别告诉你还在来事。”
章佳梦哭了,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睛里往外流。我赶紧握住她的手,手很凉。“别哭啊,是我不好,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你跟我说啊!”我急坏了。
章佳梦红着眼睛慢慢说:“我怀孕了。”
我蒙住了,楞在那,这时她又说:“我吃药给流了。”
我松了口气,假惺惺的问她怎么不告诉我。章佳梦说她不想我为这个事烦心。我抱住她,是啊,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呢,像我这种废人只会跟个呆子一样傻站着吧。我问她是什么时候,她说是去大连的前几天。原来章佳梦答应老徐去大连是怕我怀疑她,只能脸色苍白,还流着血的情况下,硬着头皮跟我们去。
“那一定很疼吧。”我低着头轻轻问她。我不想看她,那只会更让我难过。
章佳梦一把抱住了我,边抽泣着边说:“那天凌晨3点多,屁股下的垫子已经被血染红,我怕极了。”
听完我什么都没说,说了也都是废话,只能紧紧的抱住她。
章佳梦走后,我把张亮叫了出来,我的心里太烦了。 张亮告诉我章佳梦不错,以后好好对她就好。这我也知道,可是怎么对她好,我连带她开个房都疼的不行。我想起了曹一血的话,马上就分配床子干活,干得越多挣得就越多,底薪加上计件工资还是很可观的,肯定是比实习开到手的350多。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张亮,张亮说到时候咱俩多干点活,多挣钱吧。我问张亮挣钱买什么,张亮说想给老徐买双鞋。我想了想我给章佳梦买什么,她需要什么?我问张亮。他说他怎么知道,那送什么,我得给自己定个目标,思来想去,想了好几天,有钱了送什么呢,最起码还不得送个上千的礼物啊,最后只能暂定送个金镏子,我想学孙国辉。
5
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吧,正如曹时所说的,我们下床子真正的干活了。我和张亮都分在各自师傅的床子,只不过我们上的是三班,半夜12点到早上7点。不过没人干到7点,我们一般晚上11点去接班,干到2、3点就撤了。可即便是这样也很遭罪,就是到底上班之前要不要睡觉。睡觉那话,睡那么一会就得起来,还不知道能不能睡着。不睡的话,等到了半夜就困的不行。
那些天我每天9点睡觉,可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睡着后,梦才刚开个头,就被闹钟叫醒,那感觉就像又回到初三读书的时候。可即便是这样,还有很多人羡慕我们,因为“狼多肉少”。我的师弟们还有很多人都得等,现在人员都安排的满满的,我和张亮那是“表现好”才荣幸的成为第一批下到数控车床实践的技校实习生。我的两个师弟可是大学生呢,都没戏,还得继续实习。张亮能成为第一批里的一员,说起来那得感谢我。若不是我提前给他报的信,他哪有时间在曹一血面前好好“表现”得到了这一名额。而丛林林却只能锁住张亮的脖子,嘟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他差哪了,越说勒的越紧,弄的张亮嗷嗷直叫。
我和张亮每天的晚上11点相约在家楼下,一起往厂里走。几乎每天张亮都会在我家楼下等我,一开始他不愿意在楼下等,可是他又不敢自己走,有路灯的话可以,没路灯的话他要是自己走得吓个半死,得一路跑着过去,如果中间有块不长眼的石头,绊倒在地上,下半身还好,如果兔子牙或厚嘴唇摩擦到地面的话,那会很糟糕,他不能冒这个险。
半夜12点以后,工厂里就只剩我们这些技校的校友,有一些来了就在休息室抽烟喝茶水,只有几个人在干活,到了1点多的时候就更是没什么人了,几乎每天最后就只剩我和张亮两个人。
数控立车的卡盘飞速的旋转,合金刀头在程序下,来回的削出一圈圈滚烫的铁屑。张亮没想到我还能干活,而且还坚持了一个星期。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多挣些钱,给章佳梦买金镏子。
合金刀头慢慢离开旋转的卡盘,一个直径80厘米的推力轴承外套内径加工完成。等车床完全停下后,拿起50厘米的方口扳手把四个卡盘爪松掉,再拿掉爪上的铜垫,朝空中大喊一声“喂!”然后摆摆手,这时吊车师傅会把吊慢慢移动到你的床子,把钩子放下来。将绳缆从轴承里面穿过,再把钩子挂到绳缆上,形成一个“扣”,然后吊到成品区,解开钩子,再用同样的方法,吊一个没加工的毛坯料。吊料的时候需要用双手扶着底部慢慢靠近车床,当吊到卡盘时,需要用劲全力,一股巧劲掀起,一推,让它尽量的平躺在卡盘上,这是很危险的,如果没勾好,后果就没有准了。我就有幸经历过。有一次吊着料,我扶着它走,这时钩子脱落了,正好砸到我脚前的一点点,“噹”的一声,水泥的地面都被砸了一个大坑。张亮吓坏了,赶紧跑过来直说我命大。我也吓坏了,一直呆在那儿看着我的脚,它还在。
送开绳缆,把铜垫放上,用扳手适当的松紧卡盘爪,让料正好卡住,再用师傅调好的百分表放在毛坯料上,慢慢转动卡盘,找正,最后用力把每个卡盘爪拧紧。我的师傅有次就没拧紧,那个大圈子飞快的旋转着,发出叮咣的响声。师傅赶紧按了急停,可是圈子还是脱离卡盘,飞向了我的师傅。万幸的是卡盘急停后转速不快,我的师傅只是被砸倒在铁屑箱里,没什么大碍,这真的是奇迹。我赶上去扶起我的师傅,我的师弟们不愧是大学生,他们跑的很快,也很远,远到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当把毛配料换上时已经汗流浃背,好在启动了就可以休息40分钟,40分钟后再重复以上步骤。这期间虽然不能走远,但是可以在车间内干什么都行,毕竟凌晨,领导也得休息,我就满车间溜达,找这个聊聊,找那个聊聊。慢慢长夜,我们这些老爷们很寂寞,也不像白天偶尔能看见几个女同学来探班,不过在我上三班这期间章佳梦来过一次,那是凌晨12点多,我站在门口看着热处理车间。
她和雯雯俩,我记得她那天穿着白色印花T恤,紧身的休闲仔裤,漂亮的高跟凉鞋,肩上挎着个小包,手里还拎着个白色塑料袋,正走过旁边通红的炉子。白色蒸气从她银色的耳环穿过,在周围环绕着,旁边的工人们也停下了淬火,手里拿着长勾,看着她俩有说有笑的从身旁走过,此时的她像飞舞在炼狱中的蝴蝶。
美是美,也很高兴她能来看我。可一听章佳梦和雯雯刚从“沸点”玩完过来的,我就高兴不起来。电话里她说要来看看我,我纳闷这么晚你爸不说你吗。她说雯雯有个朋友过生日,要她陪着,然后就说想我,就过来了,还给我和张亮带了雪糕。我心里想这个雯雯真可恶,总带她去那破地方。我也跟章佳梦说过,她说她就这么一个好姐妹,从小一块长大的,就像我跟张亮,弄的我是哑口无言。后来我们4个吃了雪糕,聊一会,她俩就走了。我和张亮继续卖命的“车(加工)”圈子,每天干到凌晨2、3点,干到车间里就剩我们2个,连吊车师傅都没影了,我们才泡上一碗方便面,坐在休息室里慢慢的吃完,再抽上一支烟,然后回家睡觉。
6
干了快半个月后,几乎所有的三班人员扛不住了。在周一的早会上集体向领导们投诉,包括我和张亮。又遭罪又不挣钱的谁愿意干,可是车床有限,况且还有那么多人还在实习,我们在闹,还在实习的更在闹。他们渴望干活,渴望挣钱,更渴望得到公平的待遇。没办法,领导在开会研究一番后,有了解决办法。
所有的实习人员全部下床子干活,和我们第一批的一起全上三班。第一批的上一天休一天,第二批的上一天休一天,这么轮着上。虽然挣的少了一点,但是轻快了。曹一血还说马上就会有一批新的数控车床,你们先用熟练了,以后甜头在后面。他说的很亢奋,很有激情,可没有人鼓掌,也没人带头啊,我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耿直,有个老师傅在就好了。曹一血很尴尬,说了句回去干活吧,大伙就都散了。我们想着他可能是“二乎了”,也就是傻了。现在是白天,我们是三班,干什么活?大伙都很知趣的没再废话,而是转身走向各自的换衣柜,直接换完衣服回家了。
这个结果对我和张亮来说是个好消息,既能赚钱,又不耽误约会。张亮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老徐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赶上周末去大连呆两天,问我去不去。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太折腾,我讨厌坐车,去了还没休息好就坐车回来,我受不了,我还是和章佳梦开个房解决一下就行了,方便,省事,还环保。我说张亮让小白陪你,张亮打电话问完,小白说他上班,说他们车间积压的活太多了,领导说不干完就别想休息,最后还是张亮自己去。到了休息那一天,张亮去了大连,我准备去开房时才发现我兜里比脸都干净,也就有了卖手套开房的经历。而张亮独自去大连找老徐也不是很顺利,他俩又吵架了。我问他这次是因为什么,他跟我说他俩坐在电脑前看《东邪西毒》,其中一个镜头老徐说没看清楚,就想退回去看。其实根本不是没看清楚,是她觉得张国荣好帅,要退回去再看一遍。电脑上不是有“←,→”这两个键吗,老徐说往后往后往后。张亮就一直按“→”这个键,老徐说,我让你往后,张亮就边按“→”边说,我这不是听你的一直在往后吗。老徐就开始大声喊,你是傻逼吗,往前往后分不清吗,我怎么跟你沟通就这么困难。张亮就说出了老徐的真实意图,说是因为张国荣帅才要退回去。老徐说张亮有病,然后他俩就因为这个争辩起来,然后干坐了1个多小时,两个人没说话。张亮说老徐因为张国荣才要退回去是有根据的,那一次我也在场,是在老徐家看《霸王别姬》。老徐说张国荣好帅,张亮恬不知耻的问老徐他俩谁帅。老徐条件反射的说了张国荣比你帅多了,刚说完老徐又赶忙不好意思起来,笑着拽着张亮的胳膊忙解释说,没你帅,没你帅。老徐这行为更伤了张亮作为宇宙第一帅的心,为了表现他更帅,他起身把遥控器拿到窗边,非要我和老徐一起认认真真的说张国荣没他帅,如果不,就扬言要把遥控器从窗户扔出去。最后我和老徐只能昧着良心说张亮你最帅,你宇宙第一帅,行不!他才把遥控器放下。
听完张亮学的,我笑坏了,就因为这破事都能吵,你这是在逗我。张亮说你别笑,你听着可能觉的有意思,可当时真是认真的,这给他气的,又问我这周怎么过的。我说别提了,我把卖手套的事讲了一遍。这又换张亮笑坏了,还说从今天开始我要是管他要手套门都没有,但是可以卖给我,一副20块钱。我当然是让他滚蛋的,20块钱,再加10块都能开一次房了。后来的半个月我一副手套用3天到4天,平时我都是2天一换新,好在这半个月上一天休一天,向张亮苦苦哀求下,又要了2副,才勉强撑到了月末,开了工资,领了新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