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和落雪携手走出了十几里地。忽然,红尘寒毒发作,倒在地上,浑身散发着可怕的寒气,嘴角溢出冰冷的血。
“吃完了,得赶快赶路了。”落雪找出红尘身上的药袋,拿出里面的最后半颗御寒之药给了红尘吃,然后摇着空空的袋子,叹了口气。
“没事,能在睡着之前赶到雪山之巅。”红尘站起来,笑了笑。落雪帮他抹干了嘴角的血迹。
“红尘…….”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宝石般的眼睛中流出来,红尘笑着帮她抹干。
“走吧。”红尘轻轻牵起落雪的手,继续往雪山之巅走去。
走了两个多时辰,两人终于到雪山脚下。
“红尘,要不我上去把雪灵莲采下来吧。”她正要上去,红尘却拉住了她的手。
“不行,我感到体内寒毒已经蓄势待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搏,而且雪山的寒气可以帮我压制体内的寒毒。”红尘笑着说。然后牵着落雪的手,跟着落雪一起上了雪山
红尘的动作渐渐慢起来,其实他所说的压制就是靠外面的寒气把自己的经脉冻结,不让寒毒发作,但如此,他就会被慢慢冻住。他努力的走着,不让旁边的落雪看出破绽。
“红尘,雪灵莲到底有什么功效?”落雪如何看不出破绽?但她并未点破,只是在旁边默默地扶着他。
“雪灵莲,又名血灵莲,是以血来入药,药效才能尽显,此药能制寒毒,亦能驱寒毒,亦可使修为更进一步……”红尘看着落雪,笑着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就在白茫茫的一片里一直走着,落雪在漫天大雪的衬托下,一种如雪莲般无暇的气质盈然而出。
“红尘,你看,到山顶了。”落雪望着上面两丈高那顶峰,惊喜道。
红尘把全身仅剩的一点真气聚集在手心,稍稍融化了崖壁上的冰,然后放开真气,让冰再融合起来,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爬上去。落雪的真气控制不如红尘的好,而雪山之巅大雪封天,根本用不了轻功,只能静静地等红尘爬上去。
“落雪,把手给我。”红尘已经爬了上去,他趴在雪地上,向下面的落雪递出了手。落雪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红尘吃力的把她拉上来,两人就这样卧在雪地上。
“红尘,红尘?红尘!”落雪站起身来,看向旁边的红尘,却看见红尘闭着双眼,无声无息地躺着。
“红尘,你别吓我啊红尘!”落雪拼命摇着红尘,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一只冷得像冰的手帮她擦干了眼泪。
“傻丫头,我不过是太累了,小睡一会而已。”红尘微微睁开了眼睛,落雪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扶你起来。”落雪托住红尘的后背,就要扶他起来。
“不要,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没知觉了。”落雪探了探红尘的脉搏,但红尘的经脉已经被冻住了,再加上寒毒肆虐,根本探不出什么来。
落雪给了红尘点真气帮他简单抵御寒毒,然后四处寻找雪灵莲。
红尘一边横卧在地上抵御着寒毒,一边用手摸着周围的雪地。
“落雪,快过来。”红尘有气无力地对在寻找雪灵莲的落雪说道,落雪三步作两步走了过去,只见红尘的手轻轻扫开地面的雪,露出了一小部分冰面。
落雪又惊又喜,急忙扫开周围的雪,只见一块晶莹剔透的大冰块渐渐显现出来,三丈的冰层下面,卧着一朵小巧精致的淡蓝色莲花,寒气在莲花周围形成了淡蓝色的幽光。
“雪灵莲!”落雪拿出木萧,一道道音箭往冰面射去,但千年寒冰那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弄开的?只见轰了好些时候,冰面才被轰开一点,而且还在缓缓冻上。
“怎么办,怎么办!”落雪看着旁边已经奄奄一息的红尘,焦急不已,一滴滴泪水落在冰面上,缓缓的冻上。
“落..雪,自然天成乐之…奥妙…不仅在意….更在….于意。”红尘握住她的手,有气无力地说。
落雪愕然回想起来当初比试败给红尘后,他说的一番话:
‘你会败给我,是因为你的萧声中,只有木纳的技巧,而没有,意。’
“意?意到底是什么?”落雪在回忆中挣扎,一想到奄奄一息的红尘,她就焦躁不已,根本无法思考。
‘意,哈哈哈,你仔细看看周围,哪一样不是意?’
落雪睁开眼睛,只见,白茫茫的一片中,晶亮的雪花落下,落到她而去的手心中,化了,仿佛一滴离人的泪,却又凝成一片冰花,然后随风而去,只在她手中留下几道犹如泪痕般的痕迹。
落雪缓缓把木萧放到嘴边,一滴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化作冰花,随风而去,她回忆着小时候发生的那事,和离开姐姐往凌萧派历练时的痛苦。萧声起,方圆千里内都落下了雪花,萧声如同一个离家而去的游子一般,让人止不住泪下。与红尘的断肠之音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这雪……”无事靠在马背上,看着手心的那一片雪花,心中有道不出的感觉。
“这雪,好美。”红尘看着缓缓落下的雪,笑了起来。
“唉,妹妹。”落月戴着斗笠走出门外,向雪山之巅的方向看去。
方圆十里的雪花凝成一颗颗冰晶,被萧声引过来,往冰面砸去,一颗颗细小的冰晶,在冰面上砸出了一条条深痕,越积越深,终于通到了冰层下面的雪灵莲。
雪灵莲被萧声缓缓牵引起来,落在落雪的手上。落雪把雪灵莲放在口中,仔细地嚼碎。她咬破舌尖,血很快浸染了碎莲。她轻轻俯下身子,把莲花喂给红尘。两人轻轻闭上眼睛,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良久,双唇分离,落雪嘴唇上还带着一丝血迹,她轻轻抹干,静静地看着红尘。
“红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红尘睁开眼睛,落雪忍不住问道。
“还是感觉…..很冷。”红尘轻轻道。
“啊?”落雪担心地看着他。
“不过,下了雪山后,就不冷了。”红尘笑道。
“红尘,不要再离开我,好吗?”落雪紧紧抱住了他,此刻,她只想静静地抱住他…….
“好,好。”红尘微笑着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雪落完了,常年大雪封天的雪山之巅竟见了阳光,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照耀着这一对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