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景色一如当年,裘克坐在窗边,摇了摇自己手上的杯子,笑意盈盈的看着窗外那娇嫩的玫瑰。
伊索坐在他的对面,心不在焉的喝着杯子里的威士忌,他时而抬头看看裘克那充满笑意的眼睛,时而转头去看窗外那簇鲜艳的红玫瑰。
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裘克,你变了。”
“变了,哪里变啦?”裘克莞尔一笑,眼睛俏皮的眨了眨。
“先生。”伊索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以前是不会做这种调皮的动作的。”
裘克轻笑一声,他放下手上的水杯,用自己美丽的湛蓝色眼眸直盯着伊索,直到他脸红了,才笑道:“可能是我家先生让我变得小孩子起了,要怪的话,你要怪他。”
“话说,你和约瑟夫什么时候结婚呢?”裘克玩弄了一会花瓶里的玫瑰,看着伊索的眼里满是笑意,“小心明天他就不是你的了哦?”
“裘克!”伊索生气的撇了撇嘴,“他说过他的一辈子都是我的,我相信他不会反悔的!”
“哦?一辈子?”裘克故作惊讶的说着,“看来他真是一个很迷人的阿尔法呢,把我们伊索迷得神魂颠倒的。”
伊索听着他带着玩笑意味的话,红了脸,他有些生气的把视线转到自己的酒杯上,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微微抬头盯着裘克的水杯,道:“你为什么不喝酒,瞧不起我吗?伙计,你信不信我会让你后悔。”
“很抱歉,伊索,我怀孕了,不能喝酒。”裘克把这个重磅消息说出来时,面脸笑意。
伊索却被炸得站了起来,他惊愕的愣在了那里,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可你和杰克才结婚几个月啊?怎么就怀了?”
裘克脸色苍白了一瞬,摩挲杯子的动作顿了顿,他低下眼帘,道:“我没和杰克结婚,我的先生叫弗朗西斯,是个商人——你见过的。”
伊索看他的笑容消失了,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个放荡不羁,气势凌人的裘克为什么不见了,伊索重新坐了下来,想了会,说:“裘克,为什么?”
“为什么和杰克分手吗?”裘克笑了笑,温柔依旧,“我们不合适。”
“不,你们不可能不合适。”伊索直直的盯着裘克的眼睛,“世界上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一对了。”
裘克笑着不说话,心里却开始苦涩起来了,他低头喝了口热水,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下得还真是时候,他嘲讽的想着。
“裘克,我一直记得在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杰克当着全校的人向你求婚,你答应了的。”伊索依依不饶的说着,“可你没有和他在一起,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裘克何尝不记得那时的事呢?他还记得之后杰克吻了他,而他羞得在回家的路上骂了他很久,而杰克只是狡猾的笑着,也不回嘴,最后还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又偷吻了他一下。
除了这件事外,他还记得他曾把空酒瓶子往杰克身上砸,却只是因为他靠近了某个欧米伽,可最后头被砸出血的杰克只是笑着拥住他,开玩笑说家里养条了爱咬人的小鳄鱼。
还记得他因为不开心飙摩托车被甩了出去,那时直接晕死,后来醒来就见到杰克红着眼睛,喊他宝贝,说以后不开心就朝他发脾气。
那时大家都说他们会这样一辈子,他也是那样想的,可是……
“你知道,这个世界总让人出乎意料。”裘克低低的说了一句,他不再笑了,却也没有露出悲伤的神情。
裘克抬头看着伊索,眼神理智而又冷漠,而后他把目光移开,再转回来,他的眼眸里又是柔柔的笑意。
伊索看着他那模样,喉咙竟然一哽,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他因为杰克和裘克没能在一起感到很难过,他说:“裘克,我很难过,对于你们两个。”
“是吗?”裘克因为他的话笑得更灿烂,“我不觉得难过,我反而很开心,我真高兴我离开了那个混蛋。”
伊索一怔,他因为裘克的话突然开始生气了,他火大的叫到:“裘克,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为你感到耻辱!”
说完,他不顾外面下着的雨就跑了出去。
店里的客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坐在窗边脸色红润,面带灿烂微笑的漂亮男人,又看看冲出去的那个可爱男人,顿时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
裘克朝那些看着他的客人亲切的笑了笑,并且朝那些因为他的微笑而脸红的年轻小伙子眨了眨眼睛,看见他们张皇的转回头,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
但是一低下脑袋,裘克就隐匿了他的笑容,他继续用手指摩挲着杯沿,他回想着刚刚伊索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伊索生气是应该的,裘克想,毕竟杰克对他这个孤儿爱护有加,他在伊索心里有着不可磨灭的形象,任何人都不可以诋毁他,就算是他裘克也不可以。
伊索变化真大啊,他以前都自闭着从不说话,每天都是低着脑袋,他现在这么阳光,真得感谢杰克和约瑟夫。
裘克边这么感叹,边想着得感谢一下他们,可是他记起他曾经下过决心与以前断绝。
那就算了吧,反正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里了。
裘克喝了一口杯里的水,发现它冷了后,觉得自己的确待了很长时间了,于是他付了威士忌的钱,向服务员借了把伞后,走了出去。
裘克撑着伞,目视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闻着带着雨的气味的空气,竟然有点想哭了,他笑着骂自己太脆弱,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冰凉的风吹着裘克的脸,带来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他站在原地怔了怔,突然发疯似的往前跑了很久。
跑到一家玫瑰花店前时,他蹲在了店外角落,泪水大滴大滴的掉落着。
店里的年轻老板看见裘克那模样,便着急的跑出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
裘克却大声的哭着告诉老板,说他不小心迷路了,但是他的亲爱的没有来找他,他的亲爱的任由别人把他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