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至郁一边泡着药浴养生,一边分析着学弟反馈的病例资料,横在浴缸上小桌板今天是负重满满,一整陶罐热牛奶的香气被包围药浴蒸汽里,一台塞满病例资料的ipad,外加一支膏体雕满花纹的薰衣草香薰蜡,最手边还躺着一大捆香槟色玫瑰。
莫至郁被浅浅的泡在药浴泡沫面里,麦色柔雾般的皮肤在花香,药香,奶香,香薰的香味掺着水汽若隐若现,一头亚麻色的蓬蓬发丝里,藏匿着一张不经意而又刻意的俊朗面孔,就是那张上天赏金的帅脸,每一个毛孔里都埋着不可比拟的才华。
这个画面美好的不可方物,天使的诱惑终是被他冷淡到血液里的禁欲分子压下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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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了一夜的白映驳还是蓬头垢面的僵在地毯一脚,他无心洗漱,无心换衣,甚至无心……呼吸。
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个短暂的黄昏里,他捧着画给妈妈的肖像画,画里的妈妈笑容慈爱一身花裙,拉着小映驳的小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尽管,自小他就感觉的到来自母亲异常的冷淡,但他依旧庆幸着只有自己生病时,才能换来母亲的拥抱。雷雨夜里受到惊吓发抖时,才能得到母亲的陪伴。还有那每天都被母亲遗忘在幼儿园,孤零零的数着晚霞云朵,总是晚归回家的夜幕。
就是这样每天苦中作乐的庆幸,期盼着每一滴来自母亲的关爱。突然在那一天又被遗望在幼儿园的他,还没来的及回家把画献给妈妈看。就直接被许叔叔抱着上家里的专机,飞跃过了大洋彼岸。
不管他怎样询问,如何挣扎,拜托许叔叔让他再见妈妈一面。而许叔叔只说道“现在不能回家,不能见妈妈,要飞去很远很远地方守护着妈妈。”
可想而知,那段崩溃无力又焦躁不安的行程,一个年仅几岁的孩子是如何克服的。这对一个连距离时间都没有完全概念的孩子来说,简直残忍至极!
许林可能只记得那孩子哭了很久,却不知道这孩子偷偷的把献给母亲的图画撕的七零八落,仇恨和不解在那一刻落地生根。
白映驳回想着自己对澄灰犯下的错,就宛如那年那天自己被遗弃在飞机,丢弃在天空之上的无助和心碎。
他不自觉的环抱着膝盖,仿佛那种窒息的恐惧感,正铺天盖地向他爬来,一边扭曲的跳到自己面前,一边用极其恐怖的声音喊道。“你妈妈不要你了,你被抛弃了,你妈妈不爱你啊,你妈妈永远都不会再见你了,她不要你了……”
他能想象到昨夜的小灰,也是被这种恐惧层层包围,蹲缩在漆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白映驳眼角很干,心却湿的一塌糊涂,如同昨夜的苦雨都下进了自己的心窝,一滴未逃。
他才明白,不知何时他的心魔早已澄灰取代。可能是初见时,小灰那慌乱又卑微的双眼,他们一样都是被这世界所遗弃的。至于后来相处,小灰摆明了就像他心底身披灰暗尘埃的影子,那从未长大的影子,那个还躲在桌椅下哭泣的影子。
“呦,不是吧,我们白爷这是……想我想的一夜未睡?”此时许孟乐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进了家门。
白映驳才及时从失神的阴影里抽身回来,望着又是宿醉的风流浪子,居然庆幸到这家伙的醉酒状态,可能是怕他看到自己这副要死不活弱鸡的样子。
“怎么着?白爷,你的小跟班还没起床呢?到底他是大爷,还是我们是大爷?”许孟乐醉言醉语的踉跄到白映驳面前,一屁股倒在沙发上,眼皮都似含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压根睁不开。
白映驳起身悠悠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已洗漱完毕,只是尽管那张俊白的女娲得意之作,没了昨夜的灰头土脸,还是凭添了往日的悲伤。
“噗……你这是干什么!”许孟乐仰躺在沙发上还未惬意多久,就被从天而降的冰水浇灵魂复位,如醍醐灌顶。
“小灰走丢了,给你几个小时去找。找不到,就一起住到警察局等消息。”白映驳泼了这酒鬼一身冰水,俯视着许孟乐惊醒却还冒着酒气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
“搞什么啊?他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是我弄丢的吗?”许孟乐坐起身来气愤说道。
“还记得那辆限量款跑车吗?你几点几分找到小灰,我几点几分就去提车。”白映驳望着窗外的新阳说道,言语间都是有功着重奖的意味。
“好,等我喝了醒酒茶就动身。”听见甜头的许孟乐明显精神抖擞,转身去了房间换衣醒酒。
白映驳的手段很简单,别人都是打蛇打七寸,他则是诱狼扔骨头。因为威胁往往是惧怕别人,和低估自己的表现,而各取所需才是共赢投资。
再说,对自己人哪怕是有一千个把柄在手,利用其弱点那不是君子所为。况且有些人宁愿疼一下,也不想甜一次,因为诱惑比代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