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回来啦?”
说话的是白氏集团大总裁,白墨璃。也白家小园里的慈老父,老白头。
“嗯……”
白耀璃看女儿耷拉着脑袋,情绪明显不高。
“饿了吧?你快洗手,爸把饭菜都热好了。”
“不了,我好累,想睡觉。”
看女儿手上提着两大包膨化食品,就知道她又要口是心非把自己锁在房间,狂吃减压。
“参鸡汤呢?好歹喝一点嘛,爸这就给你盛好!”
白耀璃说着就伸手从微波炉里拿出汤煲。
“谢谢爸爸,真的不用了,晚安~”
白糖音怕父亲又拉着她喝补汤,加快了本来无力的脚步,上楼去了。
“这孩子……身体比我这把老骨头还虚,还一味偏爱零食”。
慈父手中汤,爱女食中药。自从上次从执着远赴德国,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白糖音带着一身宿醉回来了国,接踵而至的就是一场大病。
病未愈,就像着了魔一样苦练大提琴,恨不能白昼无交替,一直泡在琴房里。
甚至有次,打着点滴无休止的练琴,最后练到曲熟无味的境地,以至于滴管里回了将近一米高的血都没有反应。
白耀璃无奈,把她锁在卧室看病治疗,只是她纤嫩的手背血管肿的惨不忍睹,紫青瘀血愣是缠了她半月有余,才肯褪了下去。
——
浅紫蔷薇花雕墙上挂满纯白细珠帘,梳妆台上整洁如无物,梳妆镜里折射着蕾丝花,琉璃瓶,水晶珠。雅致的高软床上也是紫花点缀,床头边花雕柜上,摆着瓷白的象牙台灯,射出的微光白的晃眼,只是随光蔓延着一股淡淡忧伤。
这个公主房是白糖音一出生,老夫亲白耀璃就备下的,大学专业本是学设计的他,倾注了所有才华期盼装修好这间屋子。
那是他的设计处女作,世界上最精致,最浪漫的公主房,献给了他的小情人。
那之后就转战家族事业,虽然专业不对口,但可能是天赋使然,眼看要没落的白氏财团被他刚接手半年,就起死回生化成一条昂首神舞的商业巨头大白龙。
这条大白龙盘旋在林立摩天大楼的商海中,一直扮演着整个Y市的不朽神话!
——
白糖音,与往常不同,没有换睡衣,没有泡奶浴,更没有敷面膜,甚至她都无心卸妆。
只是瘫坐在丝绵被上,丧气的拆卸零食包装。
一包又一包,每次刚拆开一点点缝隙,就用手挤压着同样丧气的美国空气,呼,呼,呼……
等她把淤气排光,就开始吃零食,从无力咀嚼到加快频率,整个过程吃出来愤怒和忧郁。
拳头大的果粒果冻,她摒弃了用小勺子舀食,而是双眼放空不停吸允,大口填食,。
接着,有节奏的消灭薯片,咔嚓,咔嚓,咔嚓。
一会儿觉得嘴巴里苦涩略干,她索性一手拿着甜筒大口咬着,想中和苦涩的味蕾和心脏,双管齐下的暴食。
最后是,她以前从不敢碰的何种辣条,麻辣小银鱼,鲜辣豆干儿……
想想以前青春期,总是怕一个不小心被痘痘关照有加。
但是……现在再也没有那个一睁眼就想见到的少年,没有一起追蜜蜂,淋喷泉的他……许孟乐。
她……白糖音还怕什么痘痘粉刺,怕什么吃相不雅,怕什么……拉不好大提琴。
今天的果冻并没有顺滑入口,而是呛了她好一把眼泪。
薯片也是没有了往日的脆弱,硬生生的戳着她风雨欲来的喉咙。
冰淇淋更是扎心的刺凉,冻的她牙齿打颤,手指发凉。
还有辣条小银鱼仿佛就像炙烤伤口的热油,辣的她喘不上气。
滴滴答答……眼泪来的毫无预兆。稀里哗啦……悲伤追的猝不及防。
白糖音含着五味杂陈的零食,哭的抬不起头……
脑子全是,小汤圆和牙牙乐的回忆……
——
艺术馆里撒下的第一网阳光,叫醒了对阳光格外敏感的我。
我微微抬起僵硬的脖子,原来这一夜安睡的安睡,原因是枕着白映驳的背包。
我捏着酸痛的胳膊,看他蜷缩在地板上,脑袋和肩膀折的姿势困难,脚上的轮子鞋显得可爱又心酸。
毕竟,这么湿热的天气里穿着全副武装的鞋子,怕是又闷又痒,难受的要死要吧?
我慢慢低下了头,看阳光闪动在他的睫毛丛林里,丛林下的琥珀石慢慢苏醒悠悠转动。
“啊……你离我这么近干嘛?看着我?”
他像是被我吓着了,连眯眼试探光亮的过程都没有,就睁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我。
“……”好尴尬,尴尬的我都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
最终我还是像个正常人一样,抬起了头,若无其事的靠坐上边。
其实心里紧张的像偷了他东西一样……倒数着世界末日。
他皱了皱眉头,缓缓起身一手扶着膝盖,转脸看着我。
在他持续的注视下,我好奇的转过了头。
“小弟,你……一夜之间漂亮了好多。
不,是帅气了好多。
你是昨晚背着我,偷偷吃了月亮吧?”
他像盯着借物一样,看的我心里毛酥酥的。
这是怎么说?我一头雾水。
“昨天……你的脸明明是煮熟的龙虾,怎么今天就像剥了壳的煮鸡蛋?
不仅白的发光,还清秀可人!”
他说着话,恨不能钻到我的睫毛底下打量着我。
眼里难掩的震惊,而且他的眸子确实折射着一张雪白的面孔。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脸,想是应该昨天被太阳晒过敏了,才一脸红肿?
“还有……你的眼珠子简直跟黑棋子无异!乌溜溜,圆乎乎,亮晶晶!”
额……他夸的我好不自在。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对了,艺术馆马上就要开馆工作了,我们得赶快出去!”
说着我们匆忙起身,最终绕过门卫老大爷,悄悄溜了出去。
“肚子又开始闹革命了,走,先去吃早点。”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外界以后,我的食欲大增,说到吃饭我心里也是一万个叫好。
最终,他带我吃了汤包,米线。吃的舒服,但也迷糊。
因为进早餐店门时,我有留意“过桥米线”四个大字。可是我们并没有过桥,甚至连桥头都没找到,就酒足饭饱了。
之后,他又打了通电话。一个开跑车的帅气男人挟笑前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盒子,两人在门外交谈了好长时间。
在我密切的注视下,他居然上车了!我一下就慌了,怕他丢下我,更怕没钱给店主老板早餐钱,会欺负我。
但是跑车在门口卧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抬脚离开。
不久他就下车了,再次回到我身边,我才发现他不过换了一双一鞋子,整个人都显得轻松自在了。
“我的脚丫子,总算解放啦”
看他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心里也感激万分,毕竟他是为了我穿着那双蹩脚的怪鞋子蜷缩了整晚。
他就是今天我一抬眼的太阳,明亮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