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洗漱结束后,女孩子站在洗手池前,对着境内的人有些微微出神。她单手解下了早之前路易斯给她扎马尾的皮筋,瀑布般的浅金色长卷发尽数散在腰后。
她是个混血儿。
她的气质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少女的清纯和少妇的性感在她身上得到完美的融合,她的美色是她引以为傲的武器,是在多次险象环生的任务中都能全身而退的利器。但藏在这一副被造物主最为偏爱的皮囊之下,是一颗黑暗腐烂的心。
三年调查并不是一无所获,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她来自一个拥有着上百年历史庞大到不可撼动的古老家族,浅灰色的瞳仁是他们的标志性象征。
她的发色,一开始并不是如此富有攻击性的浅金色。她在某次拿到调查结束后拿到结果,上面显示着这个与她流淌着同一种血液的男人,在法律上和她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的男人,她失控了整晚。自那以后,她就变成了金发、红唇、手起刀落。
她见过一次那个男人的照片,大概是二十几年前了,从他的打扮来看像是一名医生,戴着口罩的脸只露出一双眼,手上抱着一些医学著作。
浅浅定睛看着他的手,就是这样一双救世济人的手,亲自把她推入了无边的地狱。
她没有时间了。
她把她这三年来得到的所有资料都拷贝在一枚吊坠里,而那枚吊坠则藏在前不久正在翻修的圣母百花大教堂。
三年又三年,她的三年会无数次的重来。
女孩子闭上眼,镜内的人痛苦的紧锁眉峰。
多亏了CIA的人提前和路易斯打过招呼,狱警并未对她的全身做过搜查。大概没有人能想到,在下飞机之前,她把这一把美国疯狗突击刀藏在菲利克斯的身后。
她握好刀,凝神闭气了一会,缓缓睁开眼,浅灰色的瞳孔里是一片浓得抹不开的杀意。
在她对国际刑警放出消息之前,简就已经黑进了恶魔岛的监控系统里,把路线完完全全的复制下来。
简是隶属CIA的情报人员,但另一方面,她也是国际上价格前十的女间谍之一。
连下了三层楼后,她站在地下负一层的走道里,这里的空气不对流,没有风,呼吸间有腐朽和霉味。
吊灯因年久失修而明明灭灭,据简说,宁在这里已经被关了十年之久,整个地下负一层只关了他一个人。
而正因为如此,这里连监控录像都不会有。
终年不见阳光,十年来,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她在这时想起了徐迟的一句话,出自《歌德巴赫猜想》:“他成了一个踽踽独行,形单影只,自言自语,孤苦伶仃的畸零人。”
这真是...多么美妙的惩罚啊。
多年的训练早让她练成悄无声息的步子,这里静悄悄地,连呼吸声都没有。
浅浅站定在他的牢房前,凝神听了一会,但是里面并无任何动静。
“?”
一阵凛冽的腿风扫过,她瞬间矮下身子避开了身后人的偷袭,一个漂亮的回旋转身,她举起手中的军刀狠狠刺入那人的咽喉。
血液呈喷泉状高高喷出,她拔出刀,看男人在三秒之内气绝身亡。
多亏了那一秒低下头,她在银色的旋转把手上看到身后的黑影。
这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一脚踹开房门,房间灯光明亮,但对上她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五十岚樱见“小野猫。”
浅浅在白炽灯下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张扬红发,烈焰红唇,她肩上架着m136AT4火箭筒,这种火箭筒是一次性武器,但杀伤力非常巨大,一般在战场上用来对付坦克,也被称为坦克噩梦。
她不禁嗤笑了一声:“拿火箭筒对付我,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话音一落,身后多了几个人黑衣劲装的男人,浅浅眼风一扫,不同种族不同国籍,是雇佣兵。
女人扛着重达几十公斤的武器行走自如,她笑道:“先生让我来带走你。”
“好吧。”女孩子不以为意的松了松肩头,“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