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刷卡,入校。这已经成了每天上学和放学时必做的事情。
一转眼来到铭寒已经快一个月了,依旧只有袁梦这一个朋友,还有那个每天迟到又爱睡觉的神秘同桌。可我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每次点名他都不在,天天迟到成了他的必修课。
只不过偶尔醒着的时候他会帮助我上下轮椅,可那张脸却永远像是被冻结了千年的寒冰利刃,无论外面的阳光多么灼热刺眼,都无法融化他那冷冽的外表。
对于两周休息一天的作息时间我一直有些愤愤不平,校区的电梯早已修理好,这样我自己行动起来也方便不少,毕竟袁梦也有她自己的事情和朋友圈。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依然经常过来找我。她的班级在4楼,离我很近。我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还有对那个有这冷冽外表的他,产生出了十足的好奇心。
“你知道下周要校庆吗?”袁梦往嘴里塞着墨鱼丸唔囔的说。
“校庆?没听说”说着,我也往嘴里塞了一个丸子。
“嗯,就是下周日。”
“周日?那岂不是连这周唯一的一天假期都被占了。”我的心思完全没在校庆上,只想好好的在家睡个懒觉。
“这可是铭寒每年的大事,你怎么能能让一天的休假蒙蔽双眼呢。傻珞琳,你可长点心吧。”袁梦顿时激动起来,说着便伸手弹了我一个响亮的脑瓜蹦。
这时,一个网球不知从哪里飞过来,我的头本能的向后一躲,球砸到了我的午饭里,汤汁溅到衣服上,也殃及到了坐在我旁边的袁梦。
“谁打过来的球!”袁梦愤怒的站起来大吼着。此时的我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安苒走过来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安苒,你的?”袁梦强压怒火的对她说。
安苒并没有理会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的把那颗网球从我的午饭中拿出来,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她便停了下来,然后重重的把球摔在地上,微微回过头看着我冷冷的说了句:“脏。”便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我不明白她究竟什么意思,只是心里不太舒服。
“珞琳,我们去水池洗洗吧。一会儿还要上课呢。”我回过神来,发现袁梦对此事不仅没有生气,且只字不提,似乎也和其他人一样,很畏惧安苒。
她不再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像跟自己无关似得脸上不带一丝气焰。若是平常,依着她的脾气,她一定会把安苒恐吓到说不出话,可现在只是催促我快去把衣服擦擦干净。
回到教室后,金发男坐在那面无表情的摆弄着手机,而我也对他偶尔的异常精神感到不适应,这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我心中猪一般的存在了。
我照例把轮椅停靠在桌旁准备起身坐到椅子上,这时,金发突然起身一手扶住我的腰,另一只手伸出来示意我搭上去以他做支点。
我被这突然的举动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歪着头傻愣着看着他。
“来阿,有个人帮你不是方便些吗,还是说你只能接受袁梦帮你?”他不耐烦的把头扭到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拍了拍桌子叫我快点抓住他的胳膊坐下来。
“呃,谢谢。”我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虽然他已不是第一次帮我,但他却是第一个除了爸爸以外我这么接近碰触过的男人。可我却总被他突然的举动搞得手足无措。
“你叫夏珞琳是吧?”
“嗯。”
“除了不爱说话和吃饭以外还有其他特长吗?”金发男的脸突然凑过来,我们的距离近的只要有人轻轻在后面碰我一下,我便会同他的脸贴在一起。
“呃…我,我还喜欢睡觉。”我完全没经大脑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当我反映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脸有些泛红。
“哈,你果然脑子不够用。你没有智力残疾吧。”他的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与他之前给我留下的印象完全不符。
我有些不高兴随手拿了本书翻看,不在理会他。虽说我是在看书,可心里却因为他的一笑而变得有些躁动不安。
这是我到这里来第一次看到他笑,他总是给人一种很疲惫的感觉。而刚才我仔细的看着他时才发现,这小子长的挺好看。
五官虽称不上精致但却耐看,略长而蓬松的头发遮住他的眉眼,不是锥子脸也不是小肉脸的他,看久了却让人有种想要捏捏看的冲动。
还有就是他刚才的笑,已然清楚印在了我的心里。
一直觉得他像什么动物,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今天才忽然想起,他像是一只毛绒熊,微憨,蓬松,可爱。
如果他能把那头乱蓬蓬的黄毛处理好,我想他一定会更让更多女孩为之心动。
半响,他见我没说话,可能是意识到我有些生气,便话锋一转:“你会唱歌么。”
“会一点点。”我有些不爱理他。
“嗯,我也觉得你应该会,你说话的声音就挺好听,像是没断奶一样。”
我斜眼看了看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想,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你会唱什么告诉我,校庆时我弹琴给你伴奏,怎么样?”他看着我一脸认真的说。
他的话好似当头一棒。校庆要唱歌?这件事我完全没听袁梦提起过。忙问他:“校庆,要唱歌?”
“你不知道?”他表情又再次变回到那副冷漠。
然后他告诉我,每年10月9日是铭寒创校纪念日,所有海苑学生跟自己的同桌合作出一个节目。校董会带其他学校的师生和领导来观看,结束后匿名投票。
票数统计后有专人保管到校内机密文件里,一直到圣诞节在由花舞主办一场纪念晚会,观众还是观看过今年校庆的原班人马。
等所有活动全部结束之后,得票率多的那组便是优胜方。而优胜的一方可对学校或是本系海苑或花舞提出任何要求,且一定执行。
听着这奇怪的校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十分在意这件事。
我看了看他,又瞧了瞧自己位置,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你刚才说的同桌,是我?”我一字一句磕磕巴巴的说着,同时也惊讶的看着他。
“你是真的反应迟钝还是完全没把我说的话当作一回事?自己坐的什么位置不清楚吗。”他的话里带着些怒气。
“我真的有在听啊,只是没反映过来。下周就要校庆了,要不我把安苒换回来吧,以前都是你们同坐一起出节目的吧。她肯定比我了解。”我越说声音越小。
还没等我说完,他突然起身离开座位,“咣”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拉上,只剩教室里回荡着的声音和不知道究竟什么做错了的我。
安苒从后排走过来,轻蔑的笑着看了我一眼也离开了教室。直到晚上他们谁都没有在回来上课。
晚上我无力的回到家,跟妈妈讲了校庆的事,她呆住了一会儿,可能是头一回听到这种怪规定一时没反应过来吧。
但很快便恢复了活力开始问跟我同桌的金发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而我们又准备出什么节目。
现在对我来说真心是时间紧任务重,我没有告诉妈妈我跟安苒交换座位和被她讨厌的事,我只说了今天金发男莫名摔门离开。
他一心想赢过花舞,说明他有他的心事和非赢不可的理由,我既然是他的同桌,至少应该尽到自己的能力,哪怕我们相处时间并不长,来不及排出最好的节目也不该由我先气馁。
即便输了又怎样,我已尽力了就不会后悔,更没有遗憾吧。
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遥控器被我无序的按着。频道飞转,我的脑子里也一一闪过他的脸,他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和怒目离开的样子。
“如果你换做是他,你的搭档初战未捷身先死你又会是什么样心情?珞珞,很多时候我们要换位思考才能更多理解他人,少一些误解。”妈妈看着在一旁发呆的我,悄悄坐到我身旁,边说边摸了摸我的头。
“不知道他明天还会不会来上课。”带着这样的心理负担,压的我一晚上辗转反侧,都没有睡好觉。
隔天,刚拉开教室门的我第一件事就是朝座位看去。
“还好,他来了。”我自言自语,长松了一口气。
他依旧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不知是睡了还是在想些什么。我悄声过去,大声的在他耳边吼了一嗓:“早上好啊!”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还险些从凳子上一个侧身摔下去。看着他那副样子,我差点笑出声来。
“啪…”我往桌子上拍了一张纸给他:“这些都是我会唱的歌,你选一首今天下课开始练习,想赢的话就别到了学校就知道睡觉,正事不干。”我故作老成的教训着他。
他却被我突然的举动和态度上的转变搞的有些迷糊。而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他真的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来的突然,也迅速的被他收了回去,又重新留下一脸冷漠。
他拿起我拍在桌子上的纸粗略的扫了一眼:“就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