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族史书记载,即墨族有一代族长在一次大战前,为他的青梅竹马亲手做了一条墨色的缎带,然后系在其左手之上,系个单结,用灵力固定。这位族长留信道,“吾归,汝嫁,无归,汝嫁。”
后,这位族长九死一生,归来之日,他娶了这位青梅竹马,当晚,那缎带由这位族长系成死结。
在当时,这故事一度成为佳话流传。
即墨一直觉得像她家族这般有些刻板的,这种故事也不过是当做个歌颂忠贞爱情之类的东西罢了,可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即墨族人渐渐都系上了这种缎带。未婚之人系单结,以灵力固定,已婚配之人由伴侣亲手系成死结。
即墨当时在书本中读到这儿时,抬起手腕看看她手上的缎带,支起另一只手撑着面颊,嗤笑一声。
即墨族附近有阴鬼作祟,十一位弟子丧命。
要想族人信服,自是要展现足以让人信服的实力。而且此时五大氏族隐约有想一争高下的趋势,不可不谓动荡,族中自然不能派遣其他实力高强的长辈们去,而小辈们又没有收服阴鬼的能力。即墨羽是族长脱不开身,只能由即墨去,也正好,即墨近来并没有什么难解的事物缠身。
那一日,即墨羽站在汉白玉的栏杆旁,看着即墨腰背挺得笔直,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浓的白雾中,然后有红光穿透,他知道,即墨进入传送阵,出发了。
即墨氏族边界,与千氏接壤之地,一偏僻小村落中。
硕大的落日将身体半掩在青山之后,海浪之音奏响,即墨眯眼负手,她面朝大海,落日余晖渲染在她身上,缱绻安详。
一身白衣的女孩面朝大海,身后两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身姿如松,陪她一同站着。
“尊殿,来了!”其中一个少年唤道,他就是那日禀告的少年人。
有风拂面,即墨一身衣袍都被扬起,发丝乱舞。
被夕阳映成红色的海面上,逐渐驶来了一艘巨大的船只。
上面挂着旗帜,红底金字,仔细看看,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千字。
甲板上一人风姿卓越,有道是,鲜衣怒马,少年轻狂。
船只停下,那少年纵身落地,他刷的一下展开一把檀木扇子,看向即墨。
即墨也抬眸与他对视,二人十步之距,这一眼,不知谁人回味,谁人珍藏。
即墨与那少年对视了很久,她要矮上许多,须得仰头看着。
一身火红长袍,白色中衣映衬,足瞪黑靴。他一头墨发一半以发冠固定,余下的散落在肩头。男子只有及冠时,才能以发冠束发,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却已经戴起了发冠。面容俊朗,一派疏狂傲人,一张薄唇向上自然地扬起,笑起来时,那双桃花眼就弯成一道月牙。
真是笑到人心坎儿里去了!
千瑾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小女孩,扇子一合,道,“不愧是君子如玉,佳人如兰的即墨族。三位当真一副好皮相,在下千氏少主瑾。”他略显敷衍地抱拳。
即墨身后的少年还礼,即墨收回视线,然后一样略显敷衍的抱拳,“即墨族尊殿。”
千瑾挑起一边的眉,走近几步,蹲下来仰视着即墨,“即墨妹妹干嘛这么冷漠,我与你家哥哥向来要好,咱们也不必客套,你看,我十四你九岁,你就唤我一声哥哥,如何?”
即墨看着千瑾蹲下来仰视她颇为意外,“不如何!”
说完,转身走了。
千瑾抬手,屈起一根手指,挠挠面颊。也不觉得尴尬,抛下身后一众人,跟上前面步伐不紧不慢的即墨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