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夙与抬头,古色古香的屋檐下是一块牌匾,上头却没有字,浅黄色的木板在右下角雕了朵蔷薇。妖艳瑰丽的花朵被血红色的颜料覆盖,盛放到了极点。
叶九低低地笑了一声,“美吧!”不等夙与回答,又自顾自道“可惜,巅峰的盛放,它们的下场只有败落。”
夙与觉得笑不出来,他这人说话之前总是会习惯性的笑上一笑,然后再与人插科打诨,此次却神色淡淡道,“何寓意?”
“不知。”叶九这样回他。
面前的门被推开,纱布敷眼的青年一手扶着门框,一手虚虚地向前伸着。
店门被叶九施了法,只能被人从里推开,便是叶九也无法从外打开。
叶九一愣,夙与先她一步上去扶住姜离,姜离没有感觉到恶意,便下意识道,“谢谢。”
“若童呢?”叶九蹙眉问道。
“嗯?是照顾我的那孩子吗?那孩子发了烧,我不便求医,几天了,叶九你快去看看。”
若童躺在床榻上,肤色惨白,面颊却不正常的嫣红。
“怎样了?”姜离轻声问。
叶九收回手,不说话。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叶九向前俯身,中指指腹在若童的眉尾细细的摩挲。
良久,她叹口气,开口话却是对姜离说的,“姜离,你知道吗?我们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去赎自己所认为的罪,可就像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一样,我们不知这种行径的对错。”
姜离面上神色霎时黯淡,“或许吧!”
夙与眸色深沉,看着若童紧抿的唇角。缓缓气息,问,“到底如何了?”
叶九转头,看向夙与,道“背上若童,和我来。姜离你就在此,无论谁来都不许开门。”
姜离点头应是,叶九看着他眉尖微拧,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起身对夙与示意。
叶九和夙与站在用朱砂绘成的阵法上,寥寥几笔,歪扭得紧。夙与背后背着若童,他与叶九此刻又换上一身长衫,红衣墨袍,倒是映衬的很。叶九蹲下身,白色的灵力注入了阵法中,夙与掂掂裹着黑色披风的若童,他想,他知道这是要去哪儿了!
千年浮沉,缘起缘灭,一切又回到了当年的起点。
四周白雾缥缈,纯白的亭子四周挂了风铃,此刻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画满整个亭子的阵法,一笔一划无不工整,朱砂中掺了血,愈发刺眼。
夙与眯着眼打量起四周,叶九像是遮掩什么似的笑了起来,踏上连接着亭子的长廊。
“此地是苍穹界,世有四界,分为阳界、阴界、阴阳界、苍穹界。凡人、为数不多的鬼师族和妖兽族居住在阳界,鬼族和地府居住在阴界。阴阳界可能算是这四界中最统一的,只有阴阳界主掌控,处在阳界和阴界之间,生灵混杂。苍穹界曾有五大上古氏族,千,即墨,傅,任,姜,千年前的仙门大战后只余即墨,傅,姜三族,现今已然有凋败之势。此地正是即墨的传送……”叶九停了步子,嘴上也是一顿,“啧,同你说这些做什么,总之这里是即墨族。”她看着夙与,将他脸上的神情尽数收在眼底。
夙与也就任她那么看着,脸上是与叶九相同的妖邪的笑,不同的是他没有叶九的痞气。
叶九看着,想了个词,可能比她更……纯粹?
“阳界凡人,有圣贤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各位,何解?”
“回先生,此语大意为上天对万物相同,其各有道,不与天干,不与地干。学生觉得,此乃凡人追求众生平等之夙愿。”
“哦?夙愿!还有哪位有解?”
“先生,学生无解,但学生有事不明。恕学生无礼,凡人于众生灵中,当属最弱。世间虽说平等,可追根揭底强者为尊,凡人之圣贤以何底气,说出此语?”
“哈哈哈,先生也不知啊!这位,不如你问问叶九大人吧!”
“叶九大人回来了?”
“叶九大人?真的是!”
“在哪?”
“快看快看,在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