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一双眸子死盯着她,脚尖用力一碾。
“卫怜,你也知道,爷不是个惜玉的人,再说,你我也算老朋友了,呵,说吧,你费这么大功夫,改了爷的阵,引爷来此,为的,是什么?”
叶九脚上卸了力,卫怜当即跃起,神色有几分疯癫,她伸手摸摸鬓角,身上穿着件水红色齐胸襦裙,梳着堕马髻,金色的牡丹步摇斜斜入鬓。
只可惜她此刻满脸尘灰,狼狈至极。“哟,您急什么呢?呵呵,我辛辛苦苦出来,为的,不就是给您演出好戏吗?不急,不急。”
叶九冷冷撇她一眼,叶九长的高,此时微俯下身子,压人心神,盯了会儿卫怜,蓦然笑魇如花道,“恩,不急,”
叶九转过身子,两手抱臂,晃悠悠的绕着未怜走圈子,“卫怜啊卫怜,你知道吗?地府十八层,一层比一层可怕。哦,对了,你看看,爷到底有千岁了,忘了你刚从那出来,这其中滋味,你自是清楚。那,你又知道吗?即墨一族的炼狱与之同生,称得上有过之而无不及,那里有个十九层,什么都没有,但是……”叶九停了步子,没看卫怜,“在那里,你越不想忆起什么,越不想发生什么,它偏就反着来,你,想见识的话,我不介意使用特权,送你进去一日游。”
卫怜蓦然瞪大了一双狐狸眼,她,决不想。
叶九轻笑,她有段日子,喜欢笑着刮刀子,此刻毛病又犯了。她知道,卫怜苦苦挣扎近千年,为的就是一件事,让她叶九痛苦,让她叶九永失所爱,让她叶九身败名裂。
若是让卫怜看到叶九风光无限,挚爱在侧,想来,那滋味绝对让人咂舌。
嗤,叶九有时对卫怜说不上是怜惜多一些,还是憎恶多一些。
像是欣赏够了卫怜的神情,叶九拂袖道,“你就在这待会儿吧!雪衣会来此寻你的,带你回地府享受。”卫怜既然引她来此,就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嘲她一嘲。
夙与稍稍落后,同即墨羽并肩走着,二人神魂交流。
“羽,自我走后,就这般样子吗?”
即墨羽看着叶九削瘦的肩头,眼里带了心疼。“恩。当年的事压在她心底,她不说,可有些时候,就偏自虐似的拿出来品品。”
即墨一族的炼狱,进入之人,屈指可数,即使是即墨一族的史书,对其也是寥寥数笔,若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会知晓得这般清楚。
夙与低头,“唉,她这性子,生来就是要我心疼的。”
即墨羽微微瞪眼,“也要我心疼。”
夙与扶额,快步跟上叶九,不与这位醋劲儿上来的谪仙计较。
“你方才与我哥说了什么?他神魂波动得这么大。”
夙与摸摸鼻子,总不能说她哥吃醋,才导致神魂波动吧!“咳,没什么,男人间的话题,女儿家听不得。”
叶九很想给这位仁兄一个白眼,她家哥哥什么秉性她清楚,若夙与真说了什么男人间的话题,就算再要好,这会儿也得被揍得神魂出窍,决计不会完好的站在这。
“这是?地府!?”即墨羽颇为惊讶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叶九驻足,夙与食指点着下巴,“不是地府,恩,或者说,不是真正的地府。还魂阵,还真是,麻烦了啊!”
即墨羽当下蹙眉,“我不善阵,只能靠你二人了。”
“走吧!”叶九踏步而去,她身前泛着光的黑色蝴蝶翻飞着翅膀。
“小妹,你早知此次与地府有关?”
叶九点头,“算是,雪衣来信,卫怜逃脱,炼魂塔里记载大凶大恶之魂生前过往的炼魂瓶丢失了一个,我不放心,特地拿了雪衣的蝶灵,若真有大事,也可召集地府恶鬼前来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