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倩儿,民国时期的曲家千金,是个难搞的角色。你小心点。”朴灿烈不知从那儿掏出两把桃木剑,并扔给了宋五月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宋五月有些无奈,不知道她到底为何而幽怨,这要如何让她放下怨念。换做是她自己,随随便便就来个人说让她放下她最爱的人,她肯定不会愿意。
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
宋五月将怨玉重新戴着并冒险抬脚向前走了几步,嘴中还一声比一声大地唤着曲倩儿三字。
骤然一抹红衣倩影出现在街头,黑暗中若隐若现的红裙,晚风也变得阴凉。曲倩儿缓缓抬头,在她三千青丝下,一张苍白的脸让宋五月一惊,虽然自小也见过多多少少的游魂。但如今,幽怨极深得让宋五月觉得压抑。
“曲小姐,”宋五月小心翼翼地唤着,又怕曲倩儿看到她拿着桃木剑会失控便将桃木剑收在身后。
“跟我走吧。放下怨念,去拥抱新生活。”
曲倩儿幽深晦暗无光的双眸凝视着宋五月,似乎在看一个笑话,瘆人的冷笑划破夜空。黑暗的长街,不难发现那红衣倩影眸里噙着泪,“放下?你们倒不如直接让我灰飞烟灭。”
曲倩儿转眸便瞧见了时刻准备着的朴灿烈,她突然失笑,抬手伸出食指指着宋五月,问:“朴道长,我早告诉你了。要么杀了我,要么被我杀死。”
“看来,你们选择后者。”话音刚落,曲倩儿眸中狠戾更甚。手腕稍转,似乎要凭空掐死谁。只见宋五月凭空飘起,她皱着眉神情痛苦,双手紧紧拍着那无形的手。
朴灿烈见状,几个健步冲上前,一抬腕桃木剑在红衣划过,宋五月得到解脱,但却直直摔在地上。
曲倩儿垂眸瞧着闪着电光的划痕,骤然勾唇,笑得邪魅,她周遭顿时气流增多,青丝也随着气流而飘了起来。此刻的曲倩儿狰狞得让人难以想象,生前的她是个温婉贤淑的千金。
而朴灿烈嘴中念叨着一些咒法,手指划过木剑,剑上挂着血痕,眸中的狠戾不少于曲倩儿,双双蓄势待发。
宋五月皱着眉扶着地试图站起,瞧着一人一鬼以死相搏,顿然头大,她启唇制止了朴灿烈的致命一击。她说,“留她一命,我有办法让她放下怨念。”
朴灿烈闻言,便在曲倩儿周遭画了个圈暂时困住曲倩儿。几步到宋五月身边的朴灿烈,看着她脖子上的几道痕迹,不知怎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敛起多余情愫,朴灿烈耍了个剑花便收起桃木剑,“什么办法?”
“冤魂不是为情所困,便是被人害死。后者根本就不会听我讲话也不会让我靠近。她生前跟谁有婚约吗?她喜欢谁?”宋五月揉了揉手腕,抬眸瞧着疯狂击打防护罩的曲倩儿。
如今的场面有些搞笑,曲倩儿被困,宋五月坐在马路牙子上听着朴灿烈讲着他们的故事。
随着朴灿烈的声线起伏,宋五月仿佛身处其境,如同主人公真真切切的发生过这些故事。
故事源于民国某个夏日的午后,身着浅蓝色上衣黑色及膝短裙脚踩小皮鞋扎着两条麻花辫怀里抱着书刊的姑娘正沿着平常回家的路线走着。她踩在石桥上,突然玩心大发,她便一蹦一蹦地踩着台阶。
而桥的另一头正迎面走来一位同样穿着校服捧着鲜花的少年。少年注意到少女,微扬嘴角侧身方便她过去。
少女垂眸瞧见那双皮鞋,便抬眸去望。他就站在阳光下,吹起的秀发夹杂着夏风,被风轻抚的少女并不觉得炎热,反而觉得有些凉快。甚至在不知觉中咧起了嘴角。
桥上的人,便是曲倩儿和她的心上人袁亦柏。
袁亦柏出身寒门,父母辛劳加上他平常做些活儿,也算是挤进了镇里有名的高中。自那天相遇,每天上学路上便多了一人陪伴。如此一来,二人便在仍存迂腐的社会中谈了个只谈风月不论世故的恋爱。
但,好景不长。
很快便传到了曲倩儿那个满脑子生意经的父亲耳边,曲父让袁亦柏离开曲倩儿,只要他应允,曲父可以供他去国外读书。
袁亦柏怎会答应,结果当天回家路上就被曲家家丁差点打死,一个书生又哪里能承受得了,他可足足躺了三天。
曲倩儿见不到袁亦柏人,心里着急,便直接去他家找他,也就见到了他躺在床上喝着药,脸上的淤青仍未消逝。
曲倩儿当即便提出了私奔这一说法。
纵使袁亦柏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也难以褪去他原有的大男子主义,他不愿曲倩儿跟着他受苦受累,他想给她最好的。
后来,国难当头。作为新青年,袁亦柏自当自告奋勇。在前往一线的前一天,袁亦柏拉着曲倩儿的手,将自己视为珍宝的怀表赠送给曲倩儿并许诺,待他凯旋,他就娶曲倩儿过门。
可一去便是杳无音讯,而曲倩儿一等便是一生。
宋五月抬手抹去眼角温热,说来有些丢脸,她这人听不了什么感人的,大抵是泪腺过于发达。
宋五月转眸一想,倾身与朴灿烈低声耳语:“奈何桥咱可以去吗?”
朴灿烈抬眸瞧着仍在挣扎的曲倩儿,又瞥了眼宋五月脖子上的玉坠,点了点头道:“你有怨玉护着,当然可以。”
宋五月又与朴灿烈耳语了一番,这才拍拍屁股走到曲倩儿面前,细想不久前她差点被掐死,有些后怕,她小心翼翼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别搞我啊!”
“不去。”曲倩儿倒是耍起了大小姐脾气,直接盘腿坐下。
低沉的声音此刻冷峻了些,只见圈子骤然缩小,朴灿烈歪头,一副你不听话就没好果子吃的表情:“乖乖跟我们走,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