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勋一切最终都会变得好的,如果没有变好,那一定不是最终。
我转过头看他,月光倒映在她的瞳孔,天暮倒影在他的瞳孔里,会呼吸的草地,倒影在他的瞳孔里,他的眼眶里好像盛着一碗黑色的冒着热气草浆。
吴世勋很晚了,走吧,我背你。
我笨手笨脚地趴在他的背上,心跳如鼓地抱住他的脖子。
最后的印象,山谷里烟雾缭绕,天色变得很暗,路灯暖黄色的灯光摇晃在吴世勋的肩膀,夜晚的雾气把他抱过成一个温柔的茧。
姜在羽吴世勋,我好困。
吴世勋困就睡吧,别把口水流进我的衣领里。
2016年6月4日
在同学们口中,我和吴世勋已经是钻过小树林的关系。
李知恩在也没有为难过我,只是看到我扭头就走。
吴世勋......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
2016年6月5日
我趴在书桌上对着考卷冥思苦想,头昏脑涨的拉开窗帘想透气,却突然发现吴世勋站在窗外,正仰着头,憨憨的看着阳台,湿露露的发梢滴着水。
骤雨把他的肩膀和头发都淋湿了,好在雨现在已经停了。
我抓过一条干毛巾跑出门,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看着他。
姜在羽......为什么把自己淋成这个样子?
吴世勋半路突然下了场阵雨。
头发上的水滴在他说话间流进眼睛里,吴世勋用手掌把额头前的湿发往后拨,晶莹的珠子顺着他流畅的下颔断线般滚落进衣领。
明明是光线昏暗的傍晚,我却从他的眼睛里初夏大海上折射的波光。
姜在羽小声:吴世勋......我给你擦擦吧。
吴世勋愣了一下,然后像只大金毛乖乖弯下腰,我踮脚用毛巾轻轻揉着他黑色的脑袋,心好像烤熔后塌陷的雪,软软的仕了。
这家伙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吗?
我擦的差不多了,他垂眸从口袋里翻出小物件,被打湿鸦色的睫毛颤呀颤。耳根红红的。
吴世勋这个给你。
一个流光溢彩的星星玻璃瓶,里面装满了小巧玲珑的星星,小樽本地的玻璃制品总是格外精致,好像有数不清的光点在里边儿跳。
姜在羽你折的?
我呆呆地接过瓶子,左瞅右瞅。
姜在羽折的还挺好看的嘛......
吴世勋还有这个。
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个纸袋,我愣了愣脑的拆开了,小心翼翼地取出里边儿的CD。
姜在羽这又是什么?
吴世勋《哥德堡变奏曲》我录的吉他版。
姜在羽???那是......什么曲子?
他罕见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像是在鱼缸里看到的水藻和透明的热带鱼,我几乎要忍不住的抬手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
吴世勋巴赫为失眠的凯塞琳做的曲子。
我以为吴世勋会怼我,嘲笑着说我笨,可是他却耐心地回答了。
吴世勋你最近黑眼圈好重。
他的嗓音听着好软糯,呼出的气息,暖烘烘的。
吴世勋考试前睡不着的话,也不要太依赖安眠药。
我对上他的眼睛,想《情书》里柏原崇一样,吴世勋的那双眼珠子像是从墨汁里捞出来的玉,潮湿,温润,黑的透亮。
在他直直的注视下,我的脸迅速烧了起来。
姜在羽怎么突然......
对我这么好。
吴世勋要保重。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姜在羽欸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我怀里抱着星星瓶和纸袋,就这么呆在原地。
吴世勋最终向我摆了摆手。转身消失在沉沉的暮霭中。
橙黄色的路灯在他招手的瞬间突然亮了起来,像烤箱里加热的焦糖布丁。
可他的眼神却令人难过寂寂的,像被大雨淋湿了一样,湿漉漉的黑色的瞳孔。
我像被卷入积云层的漩涡,不受控制的想要冲向他。
可是没必要吧,明天上学就会再见的。
自己想要拥抱他的想法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