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夏夜不知道坐了有多久,终于在黎明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平稳的呼吸声,是人睡着了才会发出的声音,她立即清醒过来看向镜子。
镜前蹲着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帽子挡住她的脸却没挡住她的手,干枯得像是已经枯竭的树皮,没有一点水分。她怀里躺着一个熟睡的男人,男人穿着整齐的衣服,躺在女人的怀里,从夏夜的角度能看见男人的全貌。
长相看着和国王差不多但比不上国王,中等级别,身上穿着的衣服不合身,明显的大了一圈,他安静的躺在女人的怀里,眉眼清秀,给人一种儒雅的气质。
配角“科尔,我们回来了。”
声音干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气息不稳看着很虚弱,似乎一推就倒。
女人伸手触碰镜子,镜面荡漾起波澜,黑洞在她手下蹭着,她手下的镜子像是一个有灵性的宠物,表现出对了主人的依赖和想念。
配角“这是我们的家,那个霸占擅闯我们家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也没人能打扰我们,明天之后,没人能来到这里。”
镜面波动变大,就像在诉说着什么,很急躁。
女人的双眼移到镜上,嗓子发出几声微弱的笑声,有气无力,就像一个知道自己快死的将死之人。
配角“别伤心,我将一直留在这里,陪你。”
镜面的波动逐渐平息,一团黑色的漩涡乖巧的在女人手下待着。
镜中清晰的倒影着女人的面容,她的脸因为缺失水分,干瘪得不成样子,嘴皮像是两层干皮,帽子下的白发像是干枯的稻草,眼眶下陷,浑浊的黑白色眼球在看见镜子时露出了一丝柔情。
配角“我的生命快到尽头了,这一生,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也该受到惩罚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你,科尔能够和我一起渡过之前的日子该有多好。”
配角“不过,我很快就能见到科尔了,科尔…”
女人干哑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是快要死去。
夏夜眼睛没眨一下,当她看见女人面容的时候明白了很多,书中写着这个阵法是极危险的,施法者将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忍受容颜衰老,忍受似万虫啃噬的痛。
看到这里她下不去手,明天之后没人能打扰他们,说明这里将要封锁,必须赶紧回城堡,她还有几个东西没有放回去。
夏夜悄悄的走到门口,回头惋惜的看了看趴在镜子前的女人,随后走出院子,走出树林。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在天黑之前赶到城堡,看着荒草丛生,毫无生机的城堡有些感叹,最终还是得死在这里。
推开铁门,院子里的各种巨形植被没人打理都在疯长,她一步一步踏入院子,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步行,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难闻的霉味充斥鼻腔。
咳嗽几声城堡里没回音,想起她穿了隐形衣,没想脱掉,至少她看不见自己死去的样子,很诡异。
走进那个挂着小牌的屋子,很久没人清扫已经蒙上很厚一层灰,夏夜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将怀里的东西放进已经已经堆满的衣柜。
衣柜里全是这两年她囤积的药材和衣服,药材经她手亲自晒干捆绑,看着比她都还高的药草心里萌生成就感。
正打算关上柜门,腰上多出了一双健壮的手,低下头正好环住她的腰,位置刚好。
夏夜猜出了来人,笑容绽放开来。
她现在是看不见的,在别人看来就是柜子自己打开并且关了,而能猜出是她的人,只有一个。
莫瑞斯“我想你。”
抱着她腰的双手收紧,收紧再收紧,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
莫瑞斯“好想你。”
疲倦的嗓音依旧带有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