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无所事事

商讨了近一个时辰，元湟去用膳房吃午膳时，看见了哭笑不得的一幕：百无聊赖且悠哉悠哉的陌韵寒一脸茫然地走来走去，如同随风飘扬的蒲公英，茫然，无知，陌生。

她一会东问问有谁需要帮忙，一会西问问有谁想歇一会，一会南问问自己有事干吗，一会西问问忙得过来吗。

然，王爷与她的八卦早传遍了九王府，下人无一不知晓，便一面在心中报怨这姑奶奶不是刁难他们吗，一面赔着笑说不必了。

元湟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眼睛好的便胆战心惊地拉着一两个人，把声音压得小小声的，偷偷聊着各种过分的八卦。

看着她这副无所事事的横样，元湟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但笑在他的脚迈进膳房的同时也收敛了，变得同往日般冷若冰霜。

一间偌大的屋，几十个人，愣是没一个人看见元湟的浅笑。不过若是有人看见了，怕是又要传遍九王府了，婢女又能说上半天的八卦了。

“陌儿没事干吗？”

元湟的声音远不上宠溺，只有一种浅浅的风轻云淡，似天中薄薄的云雾。他缓缓地走了进来，细看，与往日相比，不知褪去多少的利锐。

“嗯啊。我好无聊啊！”陌韵寒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优哉游哉地走来走去，顺手拍了拍一个小哥的肩，“嗨，要我帮忙不？”

王爷不在这的时侯还能搭讪一下与王爷有绯闻的女子，但这九王爷一来，一个个的要多乖有多乖，安分守己地埋头苦干。

所以，陌韵寒的问题又一次白问了。

“那么，你便端些吃的到本王书房去，本王饿了。”元湟负手而立，缓缓开口，不过不知有意无意，竟给陌韵寒找了个不轻不重的活。

众人一惊，完了，光顾着议论王爷的八卦，竟把送膳此事忘了，还害得王爷亲自来了！

“哦。”陌韵寒难得有事干了，立刻端了托盘，放进去一碗白粥和几碟小菜，恭恭敬敬地跟在了元湟的身后，一脸茫然。

“唉。”轻轻叹了一口气，元湟在前带路，九王府远谈不上小，一次未走过的陌韵寒，若没人带路，会走到天涯海角都未必不可能。

元湟坐下，陌韵寒仍很乖巧地把门关了，然后挺立着，还很乖地递给了元湟一双筷子，这一切动作，无半丝献殷勤之意。

旁人眼中干活很累，但在陌韵寒这个“游手好闲”的人眼中，恰恰相反，她倒觉得，能找到活干很累。

“陌儿。”元湟一边用膳一边若无其事地说，“只有本王和你的时候，你大可将面具摘了。”

坦诚，这面具还是他昨夜给她戴得。

“哦。”陌韵寒笨拙地摸着脸，“我有戴面具吗？”她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才恍然大悟，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语调说，“哦，我原来戴着面具，还带了一上午呢。我都没发现……”

面具并不是全遮脸的那种面具，遮住的，仅仅是右眼的外围。精致的银白色，将陌韵寒装饰的，宛如天上的星辰般可人：不耀眼，细看，却是光彩夺目。

就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