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
“言儿——”
老者喘着粗气,长长的胡子在下巴上一抖一抖的,眯着眼,在满目琳琅的街市上寻找着什么。
“哈哈哈,师父,我在这儿呢!”
少年很俊俏,五官端正,样貌堂堂,很养眼,在阳光下笑的格外灿烂。白袍裹身,是上好的衣料,腰间的玉佩白而无暇,一看就是哪个贵族的小少爷,出来撒欢玩了。
一只很大很长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吓得老者手哆嗦着指着却说不出话来。
尾巴,尾巴!
少年赶紧把尾巴收回,一脸尴尬。还好,没人看见。
老者严肃的站着,木棍子已经举到少年头上不远的地方,比划了几下,终究没下去手。他这个徒弟就是这样,任性了点,天真了点,淘气了点,活泼好动了点,一激动或者一开心就藏不住自己的尾巴,还大摇大摆的来回晃。
人妖殊途,现在的人间,还不能接受妖的光临,不管是好是坏。
“师父……”
少年名叫狐言,是一只遇到机缘修成妖的小狐狸,本来早就可以晋升狐仙的,师父却总说时候还早,搞的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父到底让自己等什么呢?
“别急。有的时候,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若只是你单纯想的那样,为师也不会沦落人世,辗转轮回,落得如此下场。
“那是什么样的呢?”
狐言向老者看去,老者只是神秘的笑笑,再没有多说什么。
“切!没劲。”
狐言把两只手枕在脑后,嘟囔着嘴,很不爽。
他好不容易修得人身,又碰见了这个便宜师父,还要去替人类降服自己的同类,师父说,这些妖精原本和他一样,是可以晋升成仙的,只可惜怨念太重,嗜血成性,半妖半魔,歧途不归了。
狐言突然有点小庆幸。
“师父,徒儿饿了。”狐言无辜的眨了眨酒红色的大眼睛,又委屈又可怜。
换句话说,炼妖师本来应该是不缺钱而且家产万贯身价百倍的天价富豪,只可惜,狐言作为一个当之无愧的守财奴,啊不,是守财妖,找各种借口把师父的银子搜刮到了自己的灵域里,还死皮赖脸的管师父要钱,老者气结。
“言儿呀,为师明日要闭关一阵子,这段时间你留在山下历练,切莫忘了本分。”还有你的尾巴
狐言的嘴角抽了抽。每次他说的一阵子,不是六个月就是一年,别提生活自理能力低级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了。历史还要重新上演么?Ohno!
老者邪恶一笑,“为师相信你。”
这顿饭,狐言吃的格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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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师父果然闭关了。
狐言拎着飞月鞭,蔫头耷脑的下山了。
今天街上,人群格外拥挤。
上前探问,原来是相府贴出了告示。
狐言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原来是魏夫人时常感觉家中闹鬼,想请人看下这相府的风水。
天生胆小的某人咽了咽口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夜鬼。狐言的视线落在了“赏金百两”这四个字上,眸子突然放射出璀璨的色彩,鬼就鬼嘛,有什么好怕的?
『相府』
“夫人!有一个炼妖师撕下了告示,说能为夫人除掉灾根!”
门口的侍卫又惊又喜,赶忙前来禀告。
“好啊,领他进来吧。”魏夫人和蔼的笑了笑,眼中闪现出几分阴暗。
狐言随师父走南闯北见的多了,相府的富丽堂皇倒没怎么吸引到他,魏夫人在上,小狐妖不卑不亢的拜了几拜。
就在这拜了几拜的瞬间,他闻到了几分熟悉的,又恶心的气息——妖的味道。
为什么说是恶心呢?他也是妖啊。
这是因为,狐言从小受师父教诲,行善事,不杀人,体内没有怨气,而且还有独属于狐族的灵气和即将晋升的仙气,与妖精是天差地别,而成年累月吸人血的妖精,体内怨气冲天,还有乌黑的瘴气,腐烂恶心的气息,完全不能和如今的狐言经相媲美。
若不是这气味一现即逝,估计小狐狸马上就要吐了。
“见过魏夫人。”
“免礼。”魏夫人依旧笑的风和日丽,看不出受到过半分惊吓,好像一切都很正常,若不是活生生的一个魏夫人在这里摆着,狐言都快以为走错地方了。
“不知魏夫人能否将详细的经过说来听听?”
魏夫人随即点了点头。
“我躺在床上,耳旁总能感觉到冷风肆虐,而且窗户关的很严。后来,我就总能听见隔壁有人在翻东西。我丈夫他总是忙着朝廷中事,彻夜不归。我不敢自己下地,整夜睡不着,若是睡下了,便每日都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喊我叫娘亲,半边脸都没了,时常吓我一身冷汗。”
魏夫人说的很真实,一点撒谎的迹象都没有,狐言还忌讳着刚才的味道,一定是有妖精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