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足够的资金,张功建就开始着手让企业走入正轨。
在建功建材公司改名为宝龙集团之前,张功建找到了杨英,两人在上海外滩的富丽华大酒店开始了一场事关宝龙集团生死存亡以及今后十余年发展的世纪对话。
按照约定,张功建先到了酒店房间,助手安排了四道富丽华酒店的招牌菜——水晶虾球,沪式烤鲳鱼,龙淡羮,炒鳝丝,两瓶52度五粮液,刚刚把菜排上茶几,杨英就来了,两位同生共死的患难狱友加“战友”相隔了数年才再次见面。
“哥,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健壮,哈哈,”张功建爽朗的笑到。
“你小子不错嘛,这几年风生水起的,”杨英轻轻的给了张功建的肩头一拳,虽然多年不见,但两人的关系却一点没有退步。
一阵寒暄、酒过三巡后,他们谈话也开始步入了正题,两人屏退左右,首先是张功建说的话:“大哥,兄弟我现在遇上难事了,”
“你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杨英早就预料到有此一着,他从容应对道。
“公司现在已经越来越混乱了,各个元老不听指挥,而且做事越来越没有规矩,”张功建叹了一口气,旁人或许不明白,但张功建却是知道自己公司的全面问题,也只有他这位最高领导者才知道的一清二楚。
“理解,事业从初始阶段发展到一定的高度,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杨英一点也不奇怪,事物发展到一定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瓶颈期。”听了这话,杨英倒是显得很淡然,他又喝了一口酒。
“我想改组公司,”张功建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改组?怎么改?原来的那些人怎么安排?业务怎么延续?”杨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所以这才是今天我找你的原因,我不能在公开市场上去找职业经理人,因为公司有一部分业务是“见光死”的,”
“什么“见光死”?违反法律了?”杨英反问到。
张功建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认:“这事不能让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来管理,”
“兄弟,不是哥说你,当初我们在江西分手的时候就说过,积累到足够的原始资本就要洗白上岸?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泡在水里?”杨英很是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功建为什么还没有收手?
“是,我承认是我心大了,但我也抵不住诱惑呀,如果要怪,那就应该责怪这个社会,”张功建这个话有点恬不知耻了,为什么呢?
他其实是在为自己的非常规行为辩护——每个坏人都必须要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而这套理论首先就必须要说服自己,试想一下,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你怎么去凝聚周围的人心、摆平自己的竞争对手、服务好自己的客户?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的社会人人都是这样,他们已经把那仅存的道德和羞耻心都丢完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的通病,”杨英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脸红,好像他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有时候上船容易,但是想下这艘贼船却是万万不能的,自己现在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强大力量推着前行的,但前面我没有看到美好的前景,反而是无底的深渊,”张功建推心置腹,他忧心道。
“那你说说公司现在具体的一些情况,我给你参谋参谋,”杨英翘着二郎腿,啃了一口苹果。
“公司现在有三大业务板块,主要业务是建材经营,其次就是娱乐酒店,还有就是装修装饰,建材这一块是我自己主抓,娱乐酒店是我堂弟张文在负责,而装修装饰是鱼尾来抓的,公司财务这一块都是班竹在管,”张功建娓娓道来,
“鱼尾?这个人什么来历?”杨英细问道,
“鱼尾本名蒋先云,以前是跟我堂弟在钢材市场联系业务,后来公司组建的时候就把他招进来了,”
“兄弟,我不得不佩服你,就凭着这几个业务员就能把公司做到上亿的规模,的确了不起,”
“哎,别埋汰我了,外面的人不知道,跟你,我说的这都是实话,”张功建哭丧着脸。
“继续说,”杨英眯着一双眼睛,
张功建喝了一口茶,续道:“公司还有一个部门,见不得人,”
“啥部门?”杨英好奇的问道,
“公关部,”说出这三个字,张功建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进裤裆里,这种事情说出来会让见过世面的杨英笑话的,因为这种手段太粗鲁了。
“哈哈,你小子肯定是玩那一套行贿送礼,送钱送女人的把戏吧?”果不其然,杨英在一边嘲笑道。
“啊,可公司刚开始不这么做,肯定做不起来,你说,现在全国一年要开多少家公司?别的地方我可能不知道,就拿广汉来说,去年一年,广汉光是公司就开了二百多家,这其中有四十多家就是我们公司业务的直接竞争对手,这还不说其他没去统计的小个体工商户了,”张功建只能陪笑着解释到。
“你说得是实情,现在全国都涌起了一股经商下海的浪潮,”对于张功建的说法,杨英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