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撒满了大地,可是还是有一些阴影的折角处,黑暗阴沉。
哒、哒、哒……
跟底与地面发生的踩踏声由远及近,海棠踏着阴影,身上简单的旗袍和披肩,天比她想象的居然还要冷一些,空气中是颤人的寒意。
海棠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想着天气的事情,可是当再次低头时,浓郁的黑色在她眼中渐渐酝酿成集,带着醉人的漩涡,似乎想要把人卷入无尽深渊。
“来了。”她淡淡的看着天色道。
过了一些时间,夜幕拉下,稀月渐凉,烟火早已消散,海棠裹紧了衣物,也不着急了,只是慢悠悠的走着。
海棠越走越远,而路上的人反倒多了起来,男女三五作群,月下散步,显得情趣颇深。
“姑娘,坐黄包车吗?”
见海棠走来,一个穿着土黄色长衫,浓眉大眼的推着黄包车的人吐掉嘴里叼着的草,伸长腿勤快的跑到海棠身前道。
“能到哪?”
海棠随口一问,似乎好不在意一般整理了一下头上的插着的珍珠坠子。
“嘿嘿,”黄包车汉子憨憨一笑,眼中却透着精明,“最远城东。”
“两块银元。”他补充到,奸诈似的商人面色,还一个劲盯着海棠的脸看。
海棠眸子微垂,嘴唇轻抬低低一笑,淡淡道,“还是算了吧,太贵。”
黄包车汉子又憨憨的一摸头,笑了笑,殷勤问道,“是找家人?需要我帮你捎封信吗?”
“不用了。”
黄包车汉子再次摸头状似遗憾的走了。
城东……二……信……她冷淡的看着汉子远去的背影,细细思考。
展昭,北方柒城第二大军阀。
可是他怎么会来黎城这里?
她脚步一驻,临风吹过,吹拂起耳边的随发,显得飘渺不可即,一身旗袍的她冷的发了一个哆嗦,眉眼稍稍一凛。
仿佛有什么感知一般,她恍然抬头遥望对面街道的几辆车,漆黑的眸子仿佛望穿了街道,还有黑色的车辆,看到了里面的人。
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眉眼,可是她有八成把握,那个车子里面的人,就是组织提供的展昭。
军阀的价值,应该很大吧。
她偏头思考,舌尖在朱唇上划过,冷淡的双眼中一丝兴趣闪过。
她摸了摸腰间的枪,试了试方向,发现击中的几率不大,也没有扫兴,撇了撇嘴,反正自己又不是来杀他的。
这次的目标,是他身上的一封绝密信件,必须近距离接触才能拿到,也就是说,这次组织派给她的人物是色/诱。
当然,她更愿意说成是谋略,谋心。
不论怎么说,她都要和他接触了。
海棠垂着眉,眸子中闪过一丝冰冷,相比如此,还不如在戏台子上唱一首曲子来的开心。
平安大道上人群拥挤,完全不似刚刚的一片凄凉萧然,此时月华初上,城里酒馆饭店的霓虹灯照得满街五光十色,还有新潮的西餐厅,留声机播着西洋乐从窗里逸出来,正是城中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及官员们寻乐的好时候。
然而最热闹的还是那些寻花问柳之地,一声声娇软的大爷,先生,让人骨子里都酥麻了。
打扮华丽的歌女舞女也一个个在酒店边上唱着曲子舞着身姿,黄包车和汽车相交替,在大街上插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和这正浓的秋意交辉着,带着红色的醉意涟漪。
海棠从人群中挤过,还没有靠近车子,突然一个人醉熏熏的站了起来,身子一摇一摆,挡在了海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