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坐

林妍后他的全是酸软，只是摇摇头。那人又说：“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撞上去了，那姑娘你还不得像穿蚂蚱一般，穿起来啊。”林妍刚要道谢，一抬头只见那人讹饭凌乱，铃木却依旧俊朗散发出水墨香气，她愣了一下。

陆寒山以为他被吓傻了，摇摇头蹲在一旁捡一堆碎瓷器。林妍这才明白过来，刚刚那一声脆响，便是这瓷笔洗遭殃的声音呢。她忍不住笑，每一次遇见他都这样狼狈，还必定摔坏他的东西，上一次是玉砚，这一次是瓷笔洗，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

她笑出声，陆寒山诧异的看着她，竟然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如此灿烂，宛如仙子，一时间，看入了迷。

林妍见他一脸呆傻，越发觉得好笑，揉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陆寒山从没见过女子笑得这么放肆，晃晃头，像被她传染似的，也“扑哧”笑了起来。

两人像傻子似的笑了大半天，最后陆寒山收住笑，摆摆手说：“笑也笑够了，看姑娘你刚刚跑得那样急，事后有急事快去吧，别误了正经事。”林妍抿着嘴又笑了一阵。说：“现在没事了，你要是有空，我请你去吃福瑞坊的桂花糕吧。”见陆寒山犹豫，她又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用最好的桂花糕报答你也是应该的。”

陆寒山释然，微笑着答应了，随着林妍去了福瑞坊。

一盏茶，两个人，几盘糕点，慢慢闲聊。林妍年少时读书不多，但嫁给陈立后不用担心生计，时间空闲了下来，慢慢把府里的藏书全部看了个遍。也许和那些阔太太打牌应酬，倒也涨了见识，这会儿跟陆寒山聊起来还算投缘。从书里聊到书外，从天南说到地北，聊到有趣处相视大笑，遗憾处摇头感叹。

林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是……像是原先的自己只是瓷盘里的半块桂花糕，现如今却找到了另外半块，合起来便是完整的。

她痴迷的望着对面那人的面容，心中满满的，是有什么要溢了出来，恍惚间对上那人充满笑意的双眼，猛的红了脸。陆寒山是也有些不好意思，展开视线望向了窗外，惊呼一声：“天色已经这样，晚了聊得尽兴，也不觉得这时间过得这样快。妍姑娘，我送你回家吧。”

林妍也跟着看了一眼窗外，神色不惊，跟着天色暗了下来。陆寒山看着她蹙着眉头，有些奇怪：“妍姑娘，你怎么了？”林妍低叹一声，欲言又止：“陆先生……我……”片刻，她鼓起勇气，抬起头，“陆先生，今天很谢谢你，我……从没有这么开心过……我……”那边的陆寒山微笑了起来：“我也非常开心呢，假若以后还有机会能与妍姑娘这样一盏清茶，闲坐一下午，也是陆某的荣幸呢。”

那人的眸子如墨般漆黑，隐隐露出笑意。林妍脸色绯红，只觉得周围姹紫嫣红流光溢彩，唯独眼前的这个人是清晰的，是真实的。她活了这么多年，似乎就是为了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