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时候,我搬到了这里。那时的渊,是我唯一的朋友。
有渊这样一个朋友是一件很令人自豪的事。
同学会羡慕,老师也会另眼向看。
同学们看我和渊走的这样近,开始充分了发挥那个年纪应有的想象力。直到我告诉他们,我们俩是清白的。慢慢开始有女生跟我拐弯抹角:“殇,渊有没有在你面前提到过哪个女生?”“没有啊。”我总是这样回答。“你知道吗?三班的那个班长喜欢渊……”
这个年纪的女生好像对谁喜欢谁特别感兴趣,已经有好几个女生告诉我,某某女生喜欢渊了。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好像真的很多,而且每次人都不一样,可惜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次我问他题目的时候,我故作随意的问:
离殇渊,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学校有好多女生喜欢你。
渊没有。
他很不在意的说,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帮我解题,一丝应有的好奇心都没有。
那个下午,我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心里突然漾起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快乐。
我高二结束后,我们又一次搬了家,跟以往麻木的心情不同,这次有一种奇妙的酸涩感在里面。
时间漫长的让我觉得他已经忘了我。果不其然,六年后,当我们在世界之最博物馆相遇的那天,他早就忘了我是谁了。
虽然心痛。但我在那一个瞬间突然明白,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我不伤心,我已习惯。
他给了我那么长时间让我去习惯。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已是午夜了。坐在沙发上,看着天渐渐亮起来。
因为工作忙,房间没有好好整理。
阳台上的那盆花,买回来了就一直放在那里,不管不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过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花被雨打得半飘零,只剩一片残红在晨曦里。
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这一盆不知名的花。
一人花开,一人花落,从头到尾,无人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