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朵回到卧室,换了睡衣,对着穿衣镜审视了好一阵子,一个貌不出众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女人,苦笑了下,顺手关了灯,榻上靠着,看夜空,月亮哪里去了?星星也没几颗,整个夜空更显得乌黑,那不多的几颗星也无力地闪着惨淡微光若隐若现。 “当、当、当”传来几声敲门声,银朵回头看了下问:
“谁呀?”
“我!姥姥!我想和你一起睡。”毛毛门外小声说。
银朵下来开了门,毛毛进来跐溜一下上了榻说:
“就知道姥姥一定没睡,我不想和妈妈一块儿睡,她老是叨叨我,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嘻嘻。”
“你这丫头,妈妈叨叨还不是为你好,小没良心的。” 银朵说着收拾床铺,完事又坐回榻上顺手特娇爱地抚摸了一下毛毛那稀疏的头发说:“陪姥姥少坐会儿再睡吧,可也不要太晚,明儿还得上学。”
毛毛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刚要神手开灯被姥姥制止了,猴子似灵透的毛毛早已把银朵的一切生活习性摸透,但她能感觉到姥姥有很重的心事,俩人倚窗靠着,听毛毛讲她在学校里的一些趣事,最后又讲到作文被老师夸奖,那种喜滋滋表情不言自喻,要去拿来给姥姥看,被银朵拦着了小声说:
“就知道俺家毛毛最棒!明儿~明儿再看,大家都睡了,别再出去吵醒他们了,你也该睡了,嗯?”
说完银朵领毛毛床上睡,银朵也床上靠着陪毛毛睡,许久,听到她轻微的鼾声,银朵才又挪榻上准备拉上窗帘,啊呀!月亮何时爬上枝稍?好美好美,似圆不圆,亮的闪眼,硕大的夜空是你独有的舞台,没有半丝云,那几颗惨星也不见了踪影,害羞躲起来了吗?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无纤尘、孤月轮,此晚此月呀,妙啊!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哦!多少文人墨客赞美的诗词奉上,陶醉在你恬静柔媚的光晕里,抚慰心灵。银朵跪卧到膝盖疼才放松了停滞的身躯,抱个靠垫歪靠在窗前的玩偶布熊上继续赏月……。
醒来已天光大亮,瞅一眼床上空空,嗯,这丫头上学去了,窗外眼光晃眼,抬手拉上二层厚窗帘,继续躺着迷瞪,客厅传来低微的说话声,细听,好像不止一人,上学的都上学去了,这小月和谁在聊呀?欧阳原野?不会吧?他上班啊!伸个懒腰、揉揉眼,坐起身来顺手拢了下头,嗯,换上便装的好,刚要出门,李念悄悄地从门缝里探进头来偷看,看到起了床的银朵,闪进来关紧了门,银朵看到李念心绪惊乱,但又不失关爱地问:
“小念?你~咋过来了?你……?”
“嘘……,我老舅舅也来了,外面呢。”李念用手示意着小声说。
“啊!?你这孩子,咋不提前打个招呼?哎吆吆,这~这~这不失礼吗?”说着赶快出去见客,李念身后跟着。
“小念老舅!失礼失礼,小月!家里来了客人你咋不叫醒我?坐坐坐,快坐着。小月!沏茶。”
原来,自从昨天银朵离开后,李念对他老舅舅不依不饶的闹脾气,最后在无奈之下俩人开诚布公地摊开了谈,老舅才知原来这个家里的小保姆已今非昔比,一切都了解过后,十分饿愧疚,这才过来表示歉意,感谢银朵这些年对李叔和李念胜是亲人般的关照,李念死活不跟老舅去美国,考虑再三,还是感觉把李念拜托给银朵更为合适,因为他兄弟二人在美国过的并不那么如意。银朵要韩月赶快去买菜好招待老舅,示意李念也陪着韩月一块儿去,韩月拉着李念买菜去了。
银朵十分拘谨地和李念他老舅又客套一番,又把和李叔后来相遇的前前后后都讲述一遍,老舅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说:
“非常惭愧,小念跟你比跟我亲,这是你赢得的,念儿还是拜托你了,这是我老兄弟俩给孩子凑了些钱,不多,请收下。”
银朵再三婉拒,一番推来让去,最后银朵做出决定:以李念的名儿存进银行,等他长大了用。老舅感叹:银朵!是李家的福气,更是小李念的贵人。漂泊在外,尝遍人情冷暖,银朵的所作所为深深地触动了这位老舅的内心,暗自反思现在的自己不知何时已活成了当初讨厌的人,叫人怎不惭愧? 略显尴尬相处几天,也认识了欧阳原野,当然欧阳原野対这位国外归来的老舅不冷不热,故意在他面前说两个咖啡店和小南湾房子的话题。老舅心里明白,但还是非常欣赏他的。银朵的咖啡店也去过,让他更放心也更确定李念留在银朵这儿是最好的选择。
老舅回美国走了。银朵迫不及待为李念请了家庭教师帮他补习缺失的课程,为了他的学习,银朵建议让他搬到李叔的那个房间里去住,又宽敞又明亮,但李念还是坚持那个小房间,当初爷爷在时为了自己,让韩月姐和自己强换了房间心里就不舒服,现在家里就剩阿姨~哦~妈!是妈~哎,哇!好幸福!我们俩了还不得撒个娇、任回性?就住妈~嘿嘿,她住过的房间就有住进她心里的感觉,怎能不坚持?
就这样银朵陪着李念在这边生活,那边欧阳青和毛毛交给韩月照看,说是陪李念,其实一天也就早晚能见两面,白天银朵咖啡店里跑跑,韩月这边看看,这不刚从外面回来,欧阳原野电话进来,问明情况撂下电话赶了过来,抱怨着:
“哎吆喂!没有电话还找不到你哎,我到韩月那边说你刚走没一会儿,咋样?李念这孩子都还好吧?”
“你?没上班?”银朵疑惑地问
“特出情况早下班。”欧阳沙发上坐下,接过银朵递过的水杯喝了一口说。
“我说呢,哦!李念啊,还好,学习挺上心,成绩也不错,希望能考个重点高中。”银朵对面沙发上坐下说。
“哎~,银朵!你那小南湾房他们有没有再找你?”欧阳原野问。
“啊?唉吆喂,我忘得干干净净的,你知道吗?原来卖我小南湾房的那小伙儿,好心在市区中给了两套房让挑选一套去换小南湾那房,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人家~会不会生气了啊?完了完了。”银朵猛的拍了下头懊悔地说。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咳!他好心?人家是无利不起早,那边要重点开发,好心?你以为呢?不过我已帮你把你以为的好心小伙儿给打发了,咋样?请我吃顿好的犒劳犒劳?”欧阳原野得意地说。
“啊?!真是这样啊?这帮家伙真是唯利是图。”银朵很是吃惊地说:“请请请,说吧,吃啥?哪吃?你点好了。”
“我可当真了啊?”欧阳原野扬了扬眉说。
“不就顿饭吗?小南湾要开发,是真的吗?你听谁说的?可能吗?”银朵连珠炮似的发问。
欧阳原野故作深沉卖弄了下开始给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