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银朵为李叔的丧事忙乎的晕头转向,手机响了,银朵接通:
“姐!我已到你家门口了,你准备好了吗?”
“你谁呀?有啥事啊?”银朵疑惑地问。
“哎呀姐!咋一晚上的功夫你就忘了我呢?咱不是约好的今儿去看房吗?想起来没?”对方很是热情地说。
“哦哦哦!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不在家,房子的我想先放放再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对不起对不起!改天我再约你好了。”银朵连连道歉说。
欧阳原野回家招呼欧阳青和毛毛去学后,顺便带了些早餐过来,看银朵正在打电话,在她眼前示意了下等着,这时就听银朵说:
“是!是我失约,是我不对,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了,哦……,你不要吵了,这房我不换了行了吧?”银朵挂了手机,就近长凳上坐下把手机也撂在长凳上,愣着神儿生气。
“这是跟谁呀?为啥事急?……”欧阳原野好奇地问。银朵把昨天换房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下,欧阳原野接着说:“你把对方的手机号给我,这事我来处理好了。”
银朵吃了几口欧阳原野带来的早餐,韩月带李念也过来了,看了看李念问了请假的事、家里还有啥亲戚……?李念只是木纳地回答着,银朵心疼地看了看李念,又看看大家,最后目光落在了欧阳原野身上,欧阳原野把接下来要做的事给大家捋了一遍,银朵点了点头,决定和李念回去找一下李叔亲朋好友的电话联络方式,医院这边交给欧阳原野。
银朵和李念回到李叔的卧室,桌上放着他用的手机,银朵打开了翻看了一边,除了家里人再就是他好几个老同事,银朵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蓝色的电话本本,让李念一个一个的辨认,李念的两个老舅舅是要通知的,美国的电话!一个一个拨通说明情况,最后确定只有大的老舅舅能回来一趟,单位、同事也通知到,李叔老家没啥至亲的人了,完事俩人就在李叔的卧室默默地坐了好久,心情憋闷没有眼泪,直到欧阳原野电话过来,银朵才缓过神儿来接听,知道欧阳原野把那边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告诉银朵下午要往火葬场,银朵心里紧了一下,看了看李念并告诉他,李念不说话,银朵以最小最轻的声音问:
“李念!这屋里就我俩,不用强撑,告诉阿姨,怕吗?”
“怕。”李念头低的很深,好像从角落里飘出的声音。
“李念!你知道吗?我~也~~怕……。”银朵
小声说。
李念抬头看她,银朵点点头,俩人往一块儿坐了坐,又陷入了无声……。
慢慢的银朵像是自述地述说着自己的感受,第一次面对生命里重要的人死亡心里的恐慌、逃避、伪坚强……,银朵幽幽地述说着,一手臂拦住了她,银朵看,李念!瞬间感觉这孩子长大许多,眼睛里有了刚毅,这瞬间的变化让银朵对他都有点不相信了,嗯!让他参与,与他共商,一个男孩子的成长。
一切丧葬之事按部就班有条不紊进行,李念大舅一个礼拜才能到,所以大家商量先入土为安的好,下葬那天银朵浑身发颤、心慌无力,欧阳原野看到不太对劲,赶紧扶住了她,这才感觉到她浑身的颤抖和呼吸的急促,让请了假的欧阳青在家陪着她,欧阳原野主持大局送李叔下葬,李念身着重孝捧着爷爷的骨灰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阿姨,银朵撑着朝他点了点头,一众人等这才离开往墓地而去。
银朵自己明白心慌原因,是自己真的不能也不敢面对李念的姥姥和他的母亲文婷,就是怕,怕他们遗像里眼光的注视,对不起!我只能躲避了,原谅我李叔!原谅我李念!
欧阳青默默坐在银朵身边直直地看着,实在是忍不住悄悄地伸手摸了摸阿姨的胳膊,不再那么颤抖了。银朵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说:
“不用担心,阿姨这会好很多,谢谢你,青!”
欧阳青摇头笑了下递过一杯水,银朵起身靠着喝了几口,缓了会神儿,银朵东一句西一句地唠,她怕欧阳青孤寂,但自己又真的情绪低落,唠没几句就又陷入了沉默。欧阳青対银朵更多的是关爱和不知所措……。
一直到傍晚,送葬的人都回来,李念第一个冲到银朵跟前,银朵感觉到了他的担心和不安,连连解说无碍,大家听后方觉放心,欧阳原野和韩月把家里该收拾的都又收拾一番,银朵电话叫了一些饭菜过来,吃饭间银朵交代说:
“这些天我留下和念儿作伴,小月!你回那边去帮着照看青和毛毛他俩上学。”
“要不你们都回,还是我留下陪李念吧。”欧阳原野看看大家说。
“没啥大事了,你还是赶紧上班吧。”银朵说:“就这样,我留下,还有好多话要和念儿商量。”
欧阳青和毛毛有点失落,因为他俩已经习惯了和银朵一起生活的方式,从没想过会分开,但又明白非常时刻必须接受。李念心里窃喜,以后的日子阿姨会和我在一起,多么希望她永远地陪着我。
欧阳原野领着韩月、青和毛毛离去,银朵和李念也洗漱安歇,银朵征求李念的意见,李念吭哧了老半天局促着,银朵说:
“也好,反正你还有两天假,我也有话要对你说,今晚咱俩就来个彻夜长谈如何?”
李念重重地点点头,俩人来到韩月住的房间,李念歪靠在床角,银朵靠在床头说:
“小念!你知道吗?许多年前我在这个房里住过,那时还没你呢,……。”
李念瞪大了眼睛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