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人按着在他心脏的枪头,林晚晚感觉到了他射过来复杂的眼神。她匆匆一瞥,便觉棱角眼熟,跳下马一看,是许净……本尊。
乌云散开,暖阳泼洒在他的脸上,面容依旧是妖孽祸国殃民的长相。
“抱歉!”又误杀了。
一瞬间,她处在了一个全白的空间。盔甲、马、枪,不见了踪影。
因为做梦者突然苏醒,中断了噩梦。
他的梦里自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一盏明黄镂空的台灯,温柔的光线照亮着室内。露出外面的大手紧攥着白色空调被慢慢松开,许净睁开眼,把手放回被子,翻了身改为侧躺,盯着台灯看了好一会儿,卷曲的睫毛扇动几下,双眼又渐渐阖合。
那个女人竟然敢杀我!
景还是那个景,林晚晚又回到了刚刚杀许净之前的场景。初步判断这是许净很不满意刚刚的死法,半睡半醒意识强制性又来了一次。
“嘿嘿!林将军!”敌方将军面孔改成了许净猝不及防出现,丈八蛇矛对着她就是一阵疯狂输入。
“……”
变态!
3
天色才微微亮,林晚晚打开窗帘,伸了个懒腰。放眼望去皆是高楼大厦,窗台放着两盆多肉粉粉嫩嫩,她拿去卫生间给它们浇了一点水,又放回原位。
林晚晚整理完,在关房门之前看了一眼房间,昨日一片狼藉的场景她醒来时不复存在。白皙的手握了握,一如往常。
昨晚林晚秋按她的房间设想的一个梦境,手上的伤当她从一个梦境跳到许净的梦时已经恢复了。林晚秋创造各种折磨她的梦境,这种本事就像希腊神话里的神不断地被鹰叼肉又长肉,周而复始痛而伤,但她一回到现实像没有了。
路人纷纷侧头注目走过的美女,精致而复古的五官,白色V领露出好看的锁骨,超短裤下是一双令人窒息笔直的白细的长腿。林晚晚戴上耳机,吸了一口手中的拿铁,淡淡扫了一眼路人,回以一个笑容,霎时万物失色。
那个中年男子昨晚梦到他的情人。
同样对着她笑的那个女子梦到了自己老公。
那个小孩梦到了他的超人。
……
这就是除恶者的能力,可以在别人的梦里穿梭,也可以读取任何一个人他昨天做的梦。
“叮咚”林晚晚按了一下门铃,身姿笔直,静静地等待开门。
室内,一名男子身姿端正,穿着黑色T恤,手有条不絮的给画纸上的画上色。那手又长又直,连关节的部分伸直都带着淡淡的粉色。
烦躁!还是难集中注意力。
把水彩笔随手一扔在桌子上,笔头甩出来的黑色颜料零星的洒在了桌子上覆的玻璃。
许净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人,开了门。
“吃饭了吗?”林晚晚进来随手关上门,她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他的唇瓣没有血色,眼神慵懒迷离,好像刚睡醒。
“没。”她弯腰换鞋,许净垂眸看到她的大领口,脖颈细长的流线,白嫩的肌肤之间不深不浅的沟,他抿了抿唇。
林晚晚换上一双粉色的棉拖,上面坐着一只小猪佩奇,带着猪跑!
“今天李医生有没有打电话给你?”林晚晚直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被塞地满满的,各种蔬菜水果。
“有。”许净揉了揉头发,慵懒的坐在沙发上。
林晚晚自己会煮的菜一起拿到桌子上,打开油烟机,烧热锅,“他跟你说了什么?”
她柔柔带笑的声线,不停地撩拨着他心底的一根弦。许净直接躺在沙发上,用抱枕盖住头,闷闷的回了一句:“他骂我神经病!”
林晚晚熟练的给荷包蛋来个颠锅,听到他这一说,无声的笑着,想到梦里那个猝不及防的报复。
然而事情的真相往往是这样的:
李宏铭:“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许净:“没有,我昨晚梦到弓虽女干了你。”
李宏铭知道他在瞎掰:“啧啧啧,你这样讳疾忌医是不行的!你只会更靠近神经病……”
“嘟嘟嘟……”许净直接挂了机。
李宏铭: “……”
装修优雅精致的用餐厅,简约的北欧式餐桌椅,让人食欲大开。大抵就是白饭加水在这种地方都能吃出宫廷式点心的味道。
饭后,两人一起收拾洗餐具。
“你有电话。”她的手机插在短裤后面的兜骤然亮起屏幕。
林晚晚正专注于洗碗,“你帮我拿一下。”
许净一块干净的布擦擦手,抽出手机按下接听,放到她的耳边,她的肩头缩着头部微侧,手机和他的手都被夹住,手指触到柔软的发丝。
“你好!”
“我姐的管家?好,你说。”
林晚晚的擦拭盘子的手听到管家的话一顿,“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让林小姐醒过来,但没用,你过来看看吧!”管家给了医院的地址。
林晚秋的计谋?
师傅教了她可以进入梦境的机会,却没有教她设计梦境的机会。林晚秋反之,不然林晚秋怎么会找到她进入梦境。
不管不管……外人看似姐妹情深,实则也没这么深。
诺大的客厅回响着海绵宝宝的笑声,林晚晚抱着抱枕直接坐在液晶电视面前,仰着头丸子头上些许发丝掉在耳边,笑容似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许净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渐渐平静烦躁。
林晚晚转过头看着他:“王导,昨天打电话说要请你吃顿饭,说是为了预祝《江山》的顺利开播。”
“不吃!”江山这两个词他越来越敏感,他心底平静的湖面逐渐荡开层层涟漪,越来越激烈。
林晚晚看到他的异样,关了电视,走过去跪坐在他旁边,轻声道:“很难睡着吗?”
女子的话宛如一颗定心丸,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缠绕在鼻尖。他坦白,“没有,不敢睡着。”
“做噩梦?”
“你有没有试过梦到有人问你保险柜的密码?”他反问,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林晚晚咬着下唇,陷入沉思。
“我又没有巨额!你连睡觉都怕人家偷走你的钱!”
他一笑,“我的钱可是放银行的,保险柜只不过是故意放出去的消息,找一下乐子。”
“嗤!”林晚晚拍掉他的手,“有钱人就是戏多!”
他如果说的是真话,林晚秋可真蠢!
他把手放在额上,继续闭目,睫羽微动。许净是刚出道不久的明星,他虽不善与人交际但一上来就接了一部大戏,可想而知他的后台有多大。那是一部悲情的古装剧,他很认真,认真到精神出现了问题。
那时许净说他的精神很崩溃,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大男孩眼睛蓦地掉下一滴泪。
林晚晚站起弯腰,手指放在他皱起眉头慢慢抚平,他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手捧着他的脸,和高挺的鼻尖碰在一起,“看着我!”既然你这么难睡着,我帮帮你好了。
“嗯?”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藏着浩瀚星辰。话音未落,捏着她发丝手滑落,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