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2
早上接到的消息使Irene不得不再去罂粟一次。有人想尝试购入毒品。
其实这些事情根本不是Irene需要去做的,她从来不亲自出面,唯独这次,因为涉及到罂粟,她就决定要自己去。
依然是打车,周末的街道按理来说应该有些堵,但林肯街对于市中心实在是偏僻,所以一路顺畅无阻,倒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白天的罂粟果然是咖啡店,门外播放的不再是让人头疼的音乐,而是一首舒缓的钢琴曲。Irene走进去,看了一下周围,就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吗?”服务员小姐很快地走到桌子前。
“给我一杯美式咖啡吧。不加冰。”
“好的。”
坐着等待时,Irene背对着舞台,便也没有看见舞台上已经站上一位女生。她手里拿着话筒,正在跟伴奏的人说些什么。过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样子,钢琴曲悠悠地传入大家的耳朵。这是一首冷门的曲子,但偏偏Irene听过,于是,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上空弹起钢琴来。
于是当Diana进门时,就看见那时在酒吧里让人过目不忘的女生面前放着一杯咖啡,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做着弹钢琴的动作。她背后便是舞台,旁边窗子外几个小孩像是被什么逗笑了一样一个个都抱着肚子笑。一瞬间,Diana觉得,这个女生与世俗格格不入,她本就应该活在大家的庇护下,开心地笑,闹,有时候还去弹奏钢琴,底下的观众都拍掌为她祝贺。
可是,Diana也清楚,这个女生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为了和她进行毒品交易的。
她走过去,坐下来,Irene抬起头,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好,我是Diana。”
点头,没有过多动作:“Irene。”
“你会弹钢琴?”
“偶尔。”
“这样啊。我很欣赏会弹钢琴的人。”
又是点头,没了回答的言语。
Diana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是这家店的店主。”
对面的人挑挑眉:“嗯。”
“我想从你这里购入毒品。”
“我知道。”
“我也不是很懂...海洛因,可以吗?”
Irene正玩弄着手指,听到这三个字,一使劲,指甲就弄疼了手心。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但也佯装镇定:“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海洛因。”
“那...冰毒?有吗?”
“嗯。有。”
Diana还想说下去,可Irene没有给她机会。
“不好意思,其他的我们再联系。我现在有事,失陪了。”
还没等Diana反应过来,Irene就已经走了,桌子上只留着一口也没有喝的咖啡。进门时看见的窗子外的小孩们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离去了。唯一不变的,就是舞台上的那个女生,还在唱着歌。
一字一句,唱入心底,让人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Irene走出门,找了一个没人的小巷,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
她第一次尝试吸的毒,就是海洛因。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只要有人触碰了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她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无法呼吸,疯了一般地想捂着头大喊,就像祈求能有解脱一般。
可老天从来都不公平,毫无预兆地带来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那个人,又肆意剥夺爱她的权利,在心底烫下烙印,却告知没有任何可以治愈的药。
过了大概三分钟,Irene才终于恢复了冷静。可此时此刻,她散着的头发变得很乱,面色苍白,脸上全都是泪痕,手心终是被指甲划出血,风吹来,一阵一阵地疼。
突然就想起曾经有人在她身边,皱着眉头给她贴创口贴:“怎么一难过你就这样?得使多大劲才会让手心出血啊?”
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啊。”
“傻瓜,下次难过时就来找我,要记住了啊。”
“好。”
......
从回忆中解脱,Irene轻笑一声,整理了头发,走出了巷子。她还是那样傲慢,动作优雅,就好像刚刚狼狈的人不是她。
巷子尽头,一个女生坐在地上,旁边堆满了啤酒瓶。她来时声响很大,可Irene始终没有发现。
女生倒也不在意,一瓶又一瓶地喝着啤酒,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好像是在叫人名,她一会儿咧开嘴笑,一会儿又咬着唇克制自己不哭出来。
谁都有故事,哪里都有回忆,可生活在林肯街的这些人,故事好像格外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