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筱柒疑惑着盯凝刚刚窜上来的黑袍男子。
“影叔,你怎么才来?刚刚干嘛呢。”
“呃……没事!”黑袍男子敷衍,显然不欲多言。
见此,风筱柒也不追问,心中有数。
她深知,“影叔”不欲多言的,她一味追问也是无用。
一行三人,走在平坦的大道之上。气氛岑寂,各怀心事。
大道两侧,目光所及,袅袅炊烟,小小村落,阡陌交通,垂髫人家。自是陶然怡乐了!
自墙垣不远处落叶归根的第一户人家起,风天皓眼见便已有冀近千灯,千户。
虽无核心处的极尽奢华,却有另类的朴素之美,以平凡铸就“道”!
睹物伤情,风天皓心中酸涩,人亡物在。
也不知过去几时。兴许须臾之间,兴许半晌有余。
终于,印入眼帘的不再是木房土楼,而是风天皓尚有一段距离极目远眺时所见的贝阙珠宫。
领头的风筱柒停下脚步,转首笑道,“先前所见人欢马叫之景,宁静安详,叫人心和气平。但真是计较一二,算是比较边缘化的地带。而自此处起,绵延方圆几十里便是天荒部核心宫殿群了。”
风天皓微微颔首,他知晓风筱柒是为他刻意介绍。
将边缘地带与核心地带完美分割的是一道护城河……准确说,不单单是一道护城河,因为单只其直径,怕已有数百米,宛若天堑,横置于两者之间!
河面白雾茫茫,宛若仙境,只微风吹拂,若隐若现中可见鳞次栉比的金碧建筑群。
而在风天皓能够望见的区域内,唯有一座如彩虹一般七彩绚烂的桥梁!
果不其然,风筱柒又带领风天皓往桥上走去。
缓步前行,行至约摸中央地段。伫立桥上,风天皓如坠梦境,浮生若梦,如梦之梦!
斜瞥了一眼风天皓,“我每次途径此桥,也是如梦之态。”风筱柒徐徐解释说。
“何故如此?”
“我曾追问我父母,他们却缄口不言,问及他人,或亦摸门不着,或是讳莫如深。”
提及此,风筱柒恁的愤然,挥了挥小粉拳。
“筱柒莫要乱语。你现在不知,是因为你修为尚欠一二。等时机成熟,你自能明晓一切,洞察所有隐秘。”黑袍男子插话,欲抚慰风筱柒的糟糠情绪。
不过,风筱柒显然不吃这套。低声喃喃,“所谓的大人们啊,就知道说时机不成熟啦;你年龄太小啦;你修为不够啦……总之,都是借口!”
虽不知黑袍男子听清与否,风天皓距离风筱柒仅仅数寸,却是将此番叨唠听的一清二楚。
不由得哭笑不得,“筱柒她……有时候真是孩子气啊,真是善变莫测!”
当然,善变莫测这种词风天皓也就心底默想而已,真要摆上台面来说,他分分钟就蔫了。
没办法,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拳头大即一切,即真理。
再说了,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
于此滞留片刻,三人加快步伐,迅速走过了剩余的半段路程。
横渡缥缈之河,再度出现一低矮城墙。
此城墙迥乎于先前所见城垣。先前所见,古朴大气,凝聚着历史的厚重,并且经历了鲜血的洗礼,是一种象征与见证,亦是阻挡万敌的不破天堑!
而此情此景的城墙,却是“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有种极尽绚丽与奢华。
至少以风天皓的眼光来看,除了精美奢侈,不过尔尔。
也可能只是风天皓眼光短浅,不识此庐山真面目。
墙体洁净,呈现五彩。像似了亘古匆匆却只现世数次的天地五彩晶石。手指轻捻,氤氲腾腾,亦作五彩色泽。煞是美艳!
墙体正中镶嵌着一扇朱红色大门,此刻大门紧闭,隐隐形成一层薄薄结界。
黑袍男子径直破开结界,见状风筱柒与风天皓依样画葫芦,鱼贯而入。
“影叔,今天怎么这般人迹罕至?”
倏一穿过朱红色大门,风筱柒环顾四周,发现稀疏行人。远不似当初繁华热闹。
“我亦是才回归不久,不过却也道听途说了些许。”
“似乎是因为天荒部统治出现了疏漏……”
“嗯?”风筱柒一声惊疑,若有所思。
风天皓则很识趣的侧移了数步,一门心思放在鳞次栉比的宫殿建筑上。
唯有一词可形容概述风天皓的状态:眼花缭乱!
赤金的雕饰,琉璃瓦,白玉石,偌大高耸的宫殿像威武长龙一样起伏地延伸。
大小的楼台殿宇星罗密布,错落有致。少许,痴迷恍梦景致的风天皓在御街的路口往南转去,再观两边浓景,松柏参天,垂柳撩烟,桐花疏落,坠香软砌。
街道上,偶有布衣行人投之一笑,擦肩而过;亦有身穿贵胄的豪门绅士,大步流星;也有蹁跹起舞的芳华女子,淡笑风尘。
而风天皓所见所闻,也许尚是一隅,前方,是未知不料,更多的是希冀与美好。
沿着蜿蜒绵亘的街道,风天皓仿若置身尘世之外,外表奢华、奢侈的建筑,却又无时无地夹杂着淳朴与简约,这是令他始料未及的。
各色风景,竟是愀然间洗涤了风天皓数日以来积累的狂躁暴戾的心气。
其心境,亦是在短短时间内再度升华,也许是风天皓天赋异禀,也许是出于“三魂七魄洗尽铅华”的强大。
少焉,风筱柒独自一人现身,找到了偏离轨道的风天皓。黑袍男子则早已经不见踪影。
想来是任务已经完成。风天皓这般思考着。
“你怎的觅至此处?”
“闲来无事,不知不觉就来这了。”风天皓轻轻一笑。
“嗯……你的气质突然……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风筱柒敏锐地说道,并围绕风天皓勘探一二,神色怪异。
“呃……我也不清楚啊,莫名其妙的。似乎洗涤了暴戾之气,然后心境有所提升。”
“你……就莫名其妙的提升了?”
风筱柒此刻严重怀疑风天皓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什么叫莫名其妙?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机遇。
“我……我没有啊!”风天皓也甚是无奈,摊了摊手。
“唔……好吧。你先随我去‘尘竹阁’。”
也不待风天皓有所反应,便施施然转身离开。
“唉……女人啊,真是。”
此情此景,风天皓不由地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