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一枪砸落并且直愣愣地击中,估计庚元宾白的大好头颅也就如那自万丈高空坠落的西瓜一般……“嘭!”的一声,红色飞溅,当然还需要平添一抹白色,红白相间,才显十全十美,精美无缺。
忙不迭地间庚元宾白已无他法,只能绝望中寻找一点曙光。
面露痛苦,庚元宾白决然,舍与得皆一念间。
在十分之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内,身子侧移了几公分。
闷哼一声,脑袋保住了!
可左手臂……毁了!彻底断了!
庚元宾白能感觉到左手臂整条已经失去了生机,里面的或大或小的骨骼也已经悉数成为红白相间的粉末。
所以一眼看来,庚元宾白的左手臂酥软无力地宛如一滩烂泥附在了胸腔左侧。
剥开覆着的那层松软皮肤。春风一吹,便是烟消云散。
庚元宾白彻底惊悚了,畏惧了。
一击之下,左手臂彻底废掉,还是在层层防御之下?禁忌……便如此可怖么?!
殊不知,风天皓也是一愣,他尤记得当初的尚付。当自己化作禁忌之身,融入黑暗时,堪堪一枪,便送尚付去见了阎王爷。
而庚元宾白可以硬抗或者说是取巧地避过致命灾祸,不可不说他也算一号优秀,天赋异禀的人物了。
奈何命中注定,风天皓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已经知道他最大隐秘的庚元宾白。
不然,届时如狗一般乃至连狗都会生活的比风天皓舒坦、惬意。
想一想,漫天追兵,八方之广,无方可去;世界之大,无人可助……这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心生绝望!
摇了摇头,将那股子料峭寒劲儿抖去,风天皓再度出手。
“嘿!”
小声暗嗬,暗金色长枪宛如黑暗熔铸而成,泛着黑芒,融于黑暗领域。
枪尖泛着寒芒,虽不见,却令庚元宾白汗毛整齐划一地竖立开去。
危机,再临!
生死便在一刻间!
庚元宾白虽已是惊弓之鸟,彻底惊慌失措起来,不过毕竟是大势力出身,且为其中佼佼者。
一瞬间,金炁绕体,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的护住了全身。化为第一层防御!
紧接着,神链之术再次展开,根根亮金色神链闪耀金瑞,交叉缠绕,蜿蜒而行,形成一面盾牌。化为第二层防御!
任你滔滔江水,天崩地裂,我自岿然不动,渊渟岳峙。
不得不说,此刻这以不变应万变的应对举措再恰当不过。
长枪破空,重愈泰山,却又轻飘飘地扫落,矛盾之至。
可带给庚元宾白的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体悟。
锋芒毕露的枪尖始与神链盾牌相碰,庚元宾白唯有一个感受——重与镇压!
重到让庚元宾白有种正背负整片青天的错觉。
镇压则是枪身透露出的嚯嚯气息,似可镇压一切魑魅魍魉;镇压一切神修魔神;镇压整片世界黑暗!
在这股重之厚凝与镇压之势的威迫下,庚元宾白叫苦不迭。
他甚至眼窥神链盾牌已经出现丝丝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不堪重负,“嘭”的炸裂,成为片片残品。
几秒后,枪势颓然,大势已去,庚元宾白付出了几口鲜血的代价,又躲过一劫。
发觉庚元宾白再度侥幸挡住长枪一扫后,风天皓略感惊异,而后手腕轻转,改为一戳。
这一戳,迅疾如风,超越了以往的极限速度;这一戳,凝聚枪尖之锐利与寒气;这一戳,聚集了煞炁的煞与杀气!
“咔咔……嘭!”
预料之中,神链盾牌根本不是一合之将,顿时碎裂。
长枪去势不减,裹挟着决绝惨烈的煞炁,令庚元宾白面色煞白,像是突然置于血腥修罗场,阴森乱葬岗!
“铿!”
庚元宾白在长枪超越极限,突破自我的速度下无所遁形,索性心一横,任由五尺长枪呼哧戳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庚元宾白此刻格外的洒脱。一手沾满鲜血,若解脱于此,超脱在禁忌者之手……又何妨?!
“咳咳咳……”
铿声在黑暗中回转九遍,遍遍轮回,如洪钟大吕震人心神。
而后,长枪破开了金炁绕体,枪杆一突而过。
枪身不染丝缕斑驳血迹!
仅余留两个深幽“洞口”,其血濡缕!
“嘿嘎……风……风天皓,我死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认了……不过……你也别想……太好过……”
庚元宾白已经气息奄奄,不足为惧,此刻一番言辞,像是其遗言,亦像是其恶毒诅咒。
不过风天皓冷静无比,安之若素。庚元宾白都这样了,难道还搞得出什么大风大浪?
可惜,天运似欲与风天皓作对。
此刻此地启,命运多舛路!
只见庚元宾白突然诡异的剧烈咳嗽,气喘如牛。
霎时间,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庚元宾白的身体竟渐渐挥发,升华!然后尘气幻化成烟状,与弥散的薄薄青色雾气混杂在一起。
足足过去几分钟,这番诡异景象才徐徐褪去。
“叮!”
黑暗散去,风天皓一个铿锵,着地。
他神情冷凝,眉头拧蹙。
庚元宾白的诡异死亡……让他恍惚不安,隐约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但他敏锐的魂魄直觉却又不断提醒他危机四伏。
“莫不成……庚元宾白那番乱语,并非无的放矢?”
风天皓低喃,不由地开始胡思乱想,揣测不安。
虽不愿意相信,可他的魂魄直觉告诉他……一切为真,凿凿无疑!
“咳……天皓。”
突然,一道宛若空谷幽兰,鸢啼凤鸣,清脆却又略显虚弱的声音打破了风天皓的思怵,打破了风天皓内心的沉重。
风天皓了然,急匆匆来到风筱柒身旁,满脸焦色。
“筱柒,你,你别动啊!”看到风筱柒要起身,风天皓顿时急眼了。
前一刻动若脱兔,冷静沉着,渊渟岳峙的风天皓顷刻间被抛之脑后……
“好啦,我没事,刚刚我吞服了一颗疗伤宝丹,现在已经好了,只是仍有点虚弱。”
说着,又故作凶狠状,甩了甩小粉拳,“不是我小气哦,这丹药我也只有一颗啦,是保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