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夙啊嘁~啊嘁~
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的女子无奈的用手扭了扭发痒的鼻子,光洁的小腿整个没进温热的浴池水里,艰难的行走着。
再次将手中已经打湿的干净外衫如撒网般抛掷出去,一下盖住大片的花瓣。
沾着水珠的玫瑰花瓣每一片都透着娇艳欲滴的美丽,可自认粗人一个的公冶夙实在是没有福气消受这奢侈的美丽。
公冶夙原本就是花粉过敏体质,穿越之后虽明显好了许多,但还是不能同时接触太多的花,公冶夙也怀疑可能是她过去形成了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不能随意接触花花草草。
北堂夙啊嘁~
这浴池看着大,花瓣撒的也是真多,捞了七八回还剩一小片,初来乍到,公冶夙刚把那些想伺候她沐浴的宫女都推出去,也不想再麻烦她们了,谁叫她最信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终于忙完了,公冶夙放任疲惫的身体沉进浴池里,数不清的花瓣老实的作小山丘状堆在了浴池边,湿哒哒的外衫搭在足一丈长的牡丹折屏上,还不知何时能晾干。
脱下带血的衣服,再舒舒服服洗个澡,公冶夙差一点儿就把她此刻危险的处境给忘了。
杏眸微眯,陷入深思,她那不靠谱的老爹,在女皇长姐派人来逮她的时候直接丢下她跑了,更可恶是那些士兵见逮住了她,就直接回来复命了,所以她现在真就是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方才她还以为她就要跟着她那便宜长姐一道去了,没想到那两个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讨论便宜长姐是否死透的人,居然就这么放她来洗澡,不过公冶夙也没错过那便宜姐夫看到她身上血渍时嫌弃的眼神。
刚过一劫罢了,公冶夙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释然,逃是逃不掉了,若她逃得掉也不会被抓回来。
公冶夙两辈子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年,从来没有为如何活下去一事动过脑子,穿越前她爹疼娘爱,穿越后也是阿爹的独苗苗,活干的不少,却没吃过真正的苦,她那便宜长姐是第一个真真切切的死在她面前的人,更与什么寿终正寝搭不上关系,只看那凝住的血迹渐渐变成暗紫色,也知道那便宜长姐肯定是中了毒。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宫斗剧,公冶夙也不是白看的,可这权势当道的时代,她除了苟着,实在想不出如何保住她这条小命。
北堂夙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压低了嗓门,只敢小声哀叹了一句,谁知道此刻不是隔墙有耳,免得她多说一句都成了错。
公冶夙索性整个人都淹进了池子里去,大脑还没放空片刻,嘴里就开始吐起了泡泡。
猛的从水里站起来,湿透的长发贴着娇小的身躯,白的如豆腐花似的肌肤丝毫看不出这是个平日里要下田种地的村姑,这也是公冶夙最自豪的一点,她这层冷白皮是越晒越白,否则她如何年年斩获十里八乡最白村花的名号。
拢了拢齐腰的长发,从浴池里走出来的人踩上柔软的绒毯,走向不远处的长案,那长案上,整齐摆放着一套崭新的衣裙。
先捞过擦发的布帛将发上的水渍擦干,公冶夙随手翻开了整齐的衣裙,却是没寻着想要的小衣,不解的蹙了蹙眉,长姐平日难道都不穿的吗?
待公冶夙开始一层层穿衣时,她突然发现或许真的是多余了。
北堂夙怎么这么多层?
除去那被她随手用去捞花的外衫,公冶夙此刻已套了三层,虽然每一层都很轻薄,但光是这系带就极费事,这腰带又该扎在哪一层?
正专心和衣服做斗争的北堂夙低头看了看那系得乱七八糟的腰带,又悲愤的解开,再重新开始。
容齐错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公冶夙小心脏一紧,只觉有些熟悉,扭过头去,才发现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