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的马车缓缓穿过喧嚷的街道,京都繁华,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穿过了放下的车帘直传进了马车里。
花羽伐抱歉,耽误了左相这许多时间。
端正的坐在马车另一边的男子闻言却是莞尔一笑,身上靛蓝的衣料已有些微微泛白,也不知从哪个箱子里翻出来的陈年旧衣,保存得格外完好,只瞧着还是宽大了些。昨日沾了酒气的衣衫,正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马车角落的布包里,此时定是穿不得的。
花家人在穿衣上并不怎么讲究,更别说是在衣物上熏香了,可这件旧衣上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闻起来格外的清雅醒神,如此细致的心思大概只有花夫人了。
好看的人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是粗布麻衣。
罗云熙花将军为人豁达豪迈,本相亦是有心结交,何来耽误一说。
马车外,日头已偏西,估摸着已过了未时,说是惦念着左相大人宿醉第二日醒来许会头昏脑涨,花洵直接将人留到了午后,还顺带着用了顿午膳。
怕言多必失,受伤以来,萧姝语极少宿在花家,每次花父花母都想着多留她住几天,可今日却是推搡着让她送送罗云熙,莫不是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人敢当街动她天澜左相不成。
出门时,花洵也与“花羽伐”言语暗示了一番,花家乃将门世家,缺些文气,想来比起师少诀这麒凰司副指挥使,花洵更中意罗云熙这位瞧着书生气的左相大人。
花羽伐这两日家父的许多唐突之处,请左相大人勿怪。
罗云熙少将军这是看不上本相?
萧姝语眸光一怔,她只当是罗云熙不解花洵真正的目的,才笑得如此温文尔雅,可原来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反倒显得她愚笨了,不解罗云熙此话的意思。
花羽伐下官只是无心成家,与左相大人无关,不过家父对左相大人甚是喜爱,若家父日后再有言语无状,还请左相大人切勿介怀。
即使罗云熙真对花羽伐有意,也不该由她萧姝语来应,不过接下来男人的话却让萧姝语怀疑她不过是想歪了。
罗云熙花将军为人父,操心少将军的婚姻大事乃人之常情,何况少将军又何必迟迟不肯成家,本相瞧着师副指挥使亦是不错的佳婿人选。
花羽伐左相误会了,下官与师副指挥使只是朋友。
又听人提起师少诀,萧姝语不禁想起昨夜花洵的话。师少诀一心帮她,她只想到若她避讳他,是否会惹人心寒,却忘了众人心底又是如何想的,更有甚者旁的那些好事者又会如何编排。
一直留心着女子的神情,罗云熙但见那眉目间露出的片刻恍然,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
罗云熙哦?少将军从前与师副指挥使可是水火不容,如今能成为朋友,想必也是一件好事。
花羽伐水火不容?
本来一直就怀疑师少诀待她与真正的花羽伐有所不同,否则这许多怪异的感觉如何解释,可萧姝语也未想过师少诀和花羽伐之间的关系需要用水火不容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