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双耳不闻身周的轻佻言语,罗云熙目露冷漠的行走在花街之中,心神不动,遗世独立之姿,仿佛任那胭脂颜色都无法染污他洁净的衣袍半分。
流觞放宽心,四处都是寻欢作乐之人,你我男儿身怎比得上娇媚入骨的美娇娘,又有何人会在意你我的身份。
瞧着罗云熙寡淡的神情,既使美人有心也不敢上前了,流觞真的是觉得又可气又好笑,如花似玉的美人在罗云熙眼里倒是比那吃人的老虎更令他避之不及。
折扇轻摇挡在唇边,流觞故意凑近罗云熙耳边,低声调侃。
流觞谁又会想到堂堂天澜左相,也会夜不思寐,漫游至此。
罗云熙不悦的斜睨了流觞一眼,拂袖推开身侧的男人,玄眉轻蹙,本在流觞将他诓骗来时,罗云熙已经有些不耐。
罗云熙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净,流觞,你究竟为何突然要带我来这烟花之地?
流觞云熙,你都过了弱冠之年了,不娶妻不纳妾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伯母着急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改眉眼间的浅笑,流觞此刻眼中多出的认真,看得罗云熙眉头蹙得更紧,他不过是无心儿女私情,怎知竟是母亲伙同流觞一起胡闹。
罗云熙母亲可是拜托了你些什么?不行,我要回府。
流觞迅速抬手挡住转身就要离开的罗云熙,不为罗母的拜托,流觞也是真心担心罗云熙这个总角之交。
流觞不许走,相交多年了,我可不能再看你孤身一人,若真有隐疾该治的还是得及时治疗,这可是伯母的原话。
罗云熙荒唐!
真是越说越离谱,罗云熙愤怒的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径直折道而返。意识到罗云熙是真的动怒了,着急的唤出了声。
流觞诶,别走。
本欲拽住罗云熙的胳膊,话音刚落,流觞余光瞥向前方坠落的身影,本能就是一推。
罗云熙流觞你!
罗云熙猝不及防的向前踉跄了几步,正疑惑间,一抹素色落入怀中,罗云熙下意识伸手承接住下坠的重量,堪堪转了一圈才稳住步伐。
刚要扔掉怀里的累赘,罗云熙垂眸触及怀中人的五官,不禁微微一愣,一时竟忘了动作。
流觞不知罗云熙心中所想,只瞧着罗云熙呆住的眼神,一脸的不怀好意。从身段,从样貌,流觞便能确认了萧姝语的女儿身,某人原来不是不近女色,只是喜欢如此标新立异的,总算能给伯母一个交代了。
罗云熙花少将军……
收敛了罗云熙印象中的锋芒,双颊酡红的女子懵懂的抬起双眸,四目相对,本写满了茫然的瞳孔,眨眼间荡漾起的笑意如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被酒渍润湿的薄唇闪着娇艳欲滴的光泽,轻轻上扬。
花羽伐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你生的真好看。
掷果盈车根本不足以形容罗云熙的外貌,想当年少年英姿初等宝殿,艳世才华冠绝天澜,自先帝在位时,他已是当朝左相,许是坐久了高位,罗云熙已有多年未曾听过有人对他语露轻薄。
罗云熙少将军,莫要酒后胡言。
奈何睡意缱绻的萧姝语根本听不清罗云熙的警告,只委屈的眨了眨眼睛,乖巧的倚在男人肩头。颤动的眼帘迟迟不敢落下,挣扎着不让自己睡去。
女子惹人垂怜的模样,当真是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花家少将军花羽伐?残暴的老虎变成可人的小猫,罗云熙暗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真是醉得不清。
紧跟着从二楼翻跃而下的师少诀,紧张的目光第一时间打量着并无大碍的萧姝语,才分神看向了接住女子的人。有些事,当真是凑巧得很,天澜左相罗云熙,师少诀自然是认识的,开口也不客气。
师少诀劳烦左相将人归还。
罗云熙少将军醉的不清,不过据我所知,师指挥使和花少将军似乎历来不和。
同朝为官,人既到了他手上,若出了事,总不好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