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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夜:深渊

巫女小姐仍单身

身为巫神和深渊之神的三女儿,绯小希理应该成为倍受宠爱的孩子。

可是……利维坦战役……

可是……

绯小希的神情渐渐黯淡下来,唐羽安慰性地摸摸她柔软的棕色发丝,注意到了她的悲哀。

他牵着她继续向前走,直到来到了长廊的尽头。尽头是一面墙壁,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画框,画的内容被一张红色幕布遮住。

“这是……?”绯小希不解。

唐羽笑而不语,只是拉住了幕布的一角,将它拽下。

红色幕布飘落如同梦境一端的开场,仿佛揭开了一场世界的狂欢。

这幅画比先前她看见的所有油画都更加美丽明朗,蓝色的色彩大片大片地铺满了整幅画纸,给人以安静祥和的感觉。

满眼娇嫩的蓝色铃兰花盛开在少女的怀里,少女有着近乎亚麻色的发色,有着如瓷器一般温润的肤色,穿着干净美丽的蓝色裙摆。

画中少女的眼里仿佛映了整个宇宙与星空,湛蓝得仿佛能使人迷失灵魂。

铃兰花盛开不败。

绯小希看得一时呆住,连呼吸都变得轻了许多,生怕打扰到画卷中宁静优美的湛蓝世界。

“真美……”

“是的。我想……你记得那次见面,对吗?”

唐羽叹息般地开口道。

“第一次见面,你就救了我。”

“那天你穿着白色的衬衫,手里抱着一捧美丽的蓝色花朵,神色平静。”

“那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我生活在一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满满的全是政治阴谋与刺杀。你是我见过最坦率的人。”

“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唐羽抱住了绯小希略细瘦的腰身,将唇瓣埋在了她的发丝里。铃兰花清新的香气弥漫开来。

“求求你……”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绯小希犹豫着,恍惚着,思量着。

很久很久以前,她似乎也说过这样任性而不顾一切的话语。

那夜,火光冲天,血腥味混杂着惨叫声,从深渊神殿外隐隐传来。

而她跪在了父母的血泊里,抱着父母发凉的身体,瑟瑟发抖地请求他们不要走。

眼泪混着血液落下的那一刻,无尽的蓝色火焰瞬间吞没了她的全部意识,也吞没了整个深渊。

“阿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落在雪地里。

“那就跟我去另一个世界。”唐羽的声音带了些强硬。

“……我……”

“小希,我的小希……神明已经开始了他的阴谋论,他会杀死你身边的所有人,让你成为笼中悲哀的夜莺。小希,你会死的。”

“你会比我死得更早……”

绯小希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挣脱开了唐羽的手,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唐羽,你给我听好。”

“我是绯小希,是绯家的三小姐。我有义务守护自己所想守护的人与物。”

“我绝不会……绝不会再让一个人死在我的面前!”

“包括你!”

她回身往长廊的出口走去,身影纤细而坚韧,如同疾风里的劲草。

唐羽并没有追上去,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琥珀瞳逐渐褪色成了暗金色的美丽竖瞳。

“可是,命运已经开始了。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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