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顾巷北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睡在下铺的沈柖苪开着台灯躲在被窝里研究几何,听到上铺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响声,探头调侃:“怎么?又想杨易深想到睡不着了?”
“嗯……”顾巷北迷迷糊糊地点了几下头,又问:“烧饼,你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一秒入睡的方法?”
“有啊,默背课文,背着背着自然就困了……”
倒不是沈柖苪敷衍,而是她没有那么多的心事,经过一天的奋斗,她几乎每一晚都是倒头就睡。
“嗯……”
寝室安静了半响,沈柖苪关了台灯准备休息,却又听到上铺的少女喃喃地说道:“我能不能……追到杨易深啊……”
沈柖苪听着梦中人的话语,弯起了唇角,轻轻慰道:“一定可以的。”
上铺的少女这才满意地砸了砸嘴,沉沉地睡着了。
月光温柔地洒在靠窗的桌面上,桌面上放着一本日记,是一本上了锁的日记,是顾巷北用一字一句写下的日记,文章里,缓缓映出关于“杨易深”的三言两语。
“巷北,起床了!”
某寝室的顾巷北带着起床气不情不愿地起床去刷牙洗漱,却不料一脚踩空从床上直接跳了下来,眼光扫向一旁的梯子,吼了一句:“梯子你大爷!不知道接住我吗!”
“巷北你没事吧!”
“我的腿……废了。”
沈柖苪皱了皱秀眉,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边,轻轻敲了敲她的腿背,顾巷北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另一室友迷迷糊糊地从床上下来,转身拿了一个白色的盒子。
“谢谢啊。”沈柖苪对那个室友礼貌地笑了笑,接过那个白色的盒子。
“烧饼,就不用这个了吧,好矫情。”
“这都淤青了,不擦药不行。”
最后沈柖苪还是细心地帮顾巷北擦了药,两人走到河边的时候顾巷北的脚已经包成了粽子似的,这是因为方才沈柖苪给顾巷北上好药准备去跑步的时候发现少女的脚肿的有些吓人,于是赶忙麻烦正在晨跑的体育老师帮忙包了纱布。
夏日的早晨五点天已经蒙蒙亮,顾巷北与沈柖苪坐在草坪上,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她们在等日出,等一个很美丽的日出。
“烧饼,你能别背了么?背得我头疼。”
沈柖苪每天早上都要在这里等日出,她与顾巷北不同的是——她努力学习,想变得很优秀,而顾巷北什么也不想,只想要杨易深。
两人一动一静,本不该凑到一起,却不想沈柖苪是顾巷北在学校里最要好的朋友,而顾巷北也成了能让沈柖苪放声大笑的知己。
沈柖苪撇撇嘴:“我又不像你,家里有矿,我得读好书,才能上大学。”
“烧饼啊……我是考不上大学的,虽然我吃喝不用愁,但是现在都靠能力吃饭,烧饼~以后可得你养我了!”顾巷北自然懂得些道理,不然就不会出口便是长篇大论了,只是她不热爱学习,当初想考高中是因为杨易深,现在呢?现在她应该好好努力,和杨易深考同一所大学?可她落后太多,她有点不知所措。
“你跟我一起背嘛!老师说你聪明,只要认真学,还是能回到你学期初的成绩的!”
“算了算了,我一看英语单词我就头晕,你再拉拢我回寝室了啊!”
沈柖苪只好安静下来,将视线放回英语单词本上。
沈柖苪也知道,顾巷北不想要的东西,不能强行塞给她,但是她想要的东西,她会很努力地去争取。如果说沈柖苪有什么特别羡慕顾巷北的地方,那就是她有一个信仰,还有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沈柖苪什么都没有,不懂儿女情长,不懂世态炎凉,只识文言文忆长安,只识几何数理化……
太阳慢慢地将头探出山,扫向坐在草坪上的两个少女,一个活泼,一个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