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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恋

——根据葛东琪同名歌曲改编

青梅(即新娘)第一视角

李白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可是我的竹马,他再也回不来了。

我竖起耳朵一听,这洞房外,那“好心”的王二狗,跑这,给我送点心来了。我坐在堂前,看着红烛明明灭灭,这么多年,我一直等他回来,送我一玉如意,一结发。

那年他说待他功成名就,得胜归来,便十里红妆娶我,可他又怎知我这些年来的艰辛?

王二狗是村里地主的儿子,他总叫唤着要娶我,但无一例外被我所拒绝,那天,他还是站在门外,敲着门。我没有料到他喝了酒会如此大胆,竟强行闯入房中,强迫我。三更,我笑了又哭,哭了又笑。走在这无人的街道,家家门户紧闭。那只黑猫跟我走过了许多条街,似乎想告诉我,那南郊有女子上吊死了。

这正月十八,真是个好日子。那官人乐着,寻思了半天,只哼唧出个离人愁来。我掀起花轿的帘子,看着混在人群中的王二狗。他似惊了一下,连鞋都跑丢了。那官人说是竹马的战友,回来代替他照顾我,我应下了。红嫁衣的我,似乎格外美丽,我低头看着手指,还是那般好看,只可惜蒙上了一层灰绿。

前月,王二狗与他父母商议说是不想娶我了。我靠在门外,说不上话,只是看着他笑,他反倒是像丢了魂一样。我不解,这个样子,倒是与他前几天强迫我时大相径庭。

那官人告诉我时,我还是没能说得上话。那裁出的红妆,一尺一恨。

正月十八,是我大喜之日。那只猫也跟着我,他还是说南郊有位女子上吊了。我嗔它,少说些不吉利的话。

王二狗带了个道士来,官人不自然的看着我,我把手往袖中藏了藏,迎了上去,凤冠叮当作响,那道士胡乱的在我身上贴了张符。我笑着揭下,放回道士手中,王二狗发了疯般往外跑。黑猫在我脚旁呲着牙。官人只道是闹剧一场,让我回去好好坐着,等他。我点头,听话的走了。

只是忘了告诉他,那南郊的女子,是我。

竹马篇(第一视角)

十五岁那年,她才十三,边境战火燎原,死伤惨重。官府无奈,只好从我们这偏僻地方捉壮丁,并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不过倒也是,这偏僻的村,一无富豪,二无官宦之家,有权点的也只有地主王家了。这也只得由着官府他们胡来,但是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一个。

她那时还没长开,脸上有肉,软软的,我总是爱趁她不注意,捏上几下。那时,她便会鼓着腮帮子看着我,这个时候,我总爱摸她的脑袋,然后轻声哄她。

那日她听闻消息,急匆匆的跑过来找我,把膝盖摔出血了都不自知。我心疼地帮她上药,然后被她紧紧抱住。她问,可不可以不走。

我无奈的叹气:“不能”。因为这是官府的命令,不从就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我最不想连累她。看着她哭花的脸,我轻轻地帮她擦干眼泪,她的眼眶红红的。她是我喜欢之人,即便哭花了也很好看。

“等我回来,我就十里红妆娶你。”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她抬头看着我,她说,待君归来,非君不嫁。

我牵起她的手,俯身在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边境。

军中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很多,我们还未经训练,就被派上了战场,目光所及皆是横尸遍野。我认识了一个战友,我俩总聊起故乡,也曾聊起过我的她。

我每天的任务就是侦查敌情,并小心翼翼的活着。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可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五年了。边境的战火停了又起,如此循环,竟未找着空停歇。

今天天气不是格外的好,乌云掀起了我心中的不安。我手中握着一份可以彻底击溃敌方的情报,只要交给元帅,战争就会结束。我也会得到相应的军功,可以回去风风光光的娶她。

可是我到底还是没有料到,那个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竟然背叛了我。我被他用石头砸破脑袋,躺在地上,带着浓重的怨气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我死了,但是我没有投胎,地府说我怨气太重了。我想见她,很想很想。我听闻那位背叛我的战友去村上找她了,可我现在只是一个忘记了回去的路的鬼魂,我的鬼魂是靠执念与怨气支撑起来的,我只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东西。我四处游荡,要找回去的路。

我终于在一个途经我的村子返家过年的人身上找到了回家的路。我跟着他,跋山涉水,终于到达了家乡。我的眼睛急切的寻找她的身影,心止不住的慌乱。我这个样子太差了,额上的伤口流出的血迹把我头发固定的乱七八糟的。

我发觉,村子无了往昔的热闹,甚至还有点诡异的静。

终章·婚嫁(第三视角)

这村子十分寂静,他紧张地抚平血染的头发五六年了,不知道她过的还好吗?

他走近那家老旧的房子,发现灯火还亮着。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院门,在战场这么多年,他从未像现在那般心乱如麻。他知道她不可能背叛他,青梅竹马,又岂是这小小的五六年可以改变的。只是变的不是人,而是事。他答应活着回来,却死在了战友的手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贴在房门前的双喜字,他心头一跳,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月前。

那官人在酒席散后,入了那烛火尚亮的洞房。新娘端坐在床上,那只他不喜的黑猫趴在新娘的腿上。

“南郊有女子上吊了,官人可知?”新娘动听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官人的手顿了顿,“那又有何关系呢?”他说。

官人没想过那战友的青梅会如此美,美得令人心醉,美得令他毫不犹豫地撒谎,他想着还要下些功夫才能让她相信,但她却同意嫁与他。

“官人,这王二狗可是还在闹?”新娘问。

官人摇头,“我不曾想到王二狗竟是个肖想你的登徒子。如今已被关在门外,进不来闹事。”官人拍拍新娘的肩,示意她放心。

新娘反手抓住官人的手臂,官人一时竟挣不开,只拍拍新娘的手背,新娘却还是不放,官人只好用另一只手拿秤杆挑起新娘的盖头。

“新娘子啊,掀起你的盖头来,那人呐,来瞧你啦!

新娘子啊,理好你的嫁衣袍,那人呀,给你送点心来了!

新娘子啊,堂前上点着红烛快燃尽,那人啊,来陪你了!”

洞房外,脆生生的稚声童谣,随着孩子蹦蹦跳跳的脚步声走远。官人挑起新娘的盖头,看着新娘艳丽的脸庞,那歌谣却还在洞房回荡。这时外面响起铃铛的声音,还夹杂着些许念经声。不过,倒是可惜了,一个道行不足的道士,竟然还想着用佛经超度她。

新娘抱着官人的手,抬头笑盈盈的看着他:“官人,你刚才还骂着王二狗登徒子,人家却还是来救你了。”

官人不解,但他后退两步,一抹恐惧爬上他的双眸。

新娘笑了,笑声清脆,却划破了寂静的黑夜。“官人,你怎信我会嫁与你呢?官人杀了我心爱的人,却以他之名,来娶我。”新娘顺着官人的手,缠上了他的脖子。“那南郊女子,是我呀。”

在官人惊恐的目光中,就那么轻轻的“咔嚓”一声,官人便再也张不开口,说不出话。新娘松开手笑了两声,向外走去,黑猫从床上跳下,“喵呜”几声,一时间竟满天地猫叫响应声。

新娘打开门,一群野猫汹涌而入,却无一野猫敢蹭着新娘的红嫁衣过。“别留下任何东西。”新娘抚上手腕玉镯,没有回头,那只黑猫跟在新娘后面。外面的野猫越来越多,人的求救声,惊惧声,哭闹声,和猫叫声响成一片。

“这账,还得慢慢算,是吧?无猜。”黑猫“猫呜”应和新娘的话,这黑猫是新娘与竹马一起从坟地拾回的。在他走后,那王二狗家奴仆为逼他就范,竟硬生生的将野猫打死。黑猫叫“无猜”,取自于“两小无嫌猜”。黑猫本就具灵,更何况是这只新娘从坟地带回的猫呢?

一时间,猫死了满地,人也躺了满地,新娘从血泊中走过,嫁衣的裙摆已经被染湿。

“鬼,鬼啊!”村民们惊叫,不断后退,周围的环境亮起一双又一双黄宝石,又是一群新的野猫扑上去。新娘子冷眼看着,人们似乎想向她求救。求救?这些人欺她,辱她,骂她,打她时又该怎么算?以怨报德,她做不到。

野猫仿佛无穷尽的汇聚上来,新娘从中走过,野猫四处躲避。人们仿佛看到希望,全部往新娘那边跑。只可惜,野猫一浪接一浪涌上去,淹没人群。

新娘子站在王二狗面前,笑吟吟的盯着王二狗,无猜则是指挥一群野猫撕咬他身旁的奴仆。王二狗直接往地上一跪:“饶了我,求求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饶?”新娘蹲下看着王二狗,然后伸出手把他的头掰向奴仆那边。王二狗想逃,却睁不开那纤纤素手,只能闭上眼,留下奴仆的惨叫在他身旁缠绕,王二狗的眼泪不停的掉:“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可不可以饶了我?可不可以看在我帮你入土为安的份上饶了我?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

新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王二狗。许久,才起身,她抬脚踩在王二狗的肩上,用力一踩,骨折的声音埋没在一片杂音中。随后她踩断他的腰与双脚,“你爬到南郊,我就饶了你。”她轻笑一声,感兴趣的看着王二狗。

王二狗像是怕她反悔似的,朝南郊方向爬去。可惜离了没几步,野猫便全部扑了上来。

“小道士,你怕吗?”

“我,我……你杀了那么多人,会遭天谴的!”道士于弱冠年华便出来闯荡,也是第一次遇见这般事。他手都在抖,却仍装镇定。

新娘又笑了,与之前那般不同,道士似乎看呆了。“论年龄,你倒比我大两岁,小道士,帮我一个忙好吗?”新娘摘下腕上玉镯与一沓纸张,放到道士手中。幸好道士拿稳了,不然也可能直接一辈子留在这村子里。

道士看着这些东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心爱之人在边境被人夺战功,并死在那个人手里。你可不可以帮他平反,然后好好安葬他?”新娘笑中带泪的目光,透过黑夜,伸向远方,等一个永远无法活着归来的人。

道士抬眸,好像明白了什么。新娘见他欲言又止,扯了他一把说:“天亮之前离不开的话,就永远无法离开了。小道士,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纸上,离开这吧。”道士被黑猫带着寻找离开的道路,待他回头时,这哪还有新娘的身影?只隐约听着传来不知是红事还是白事的唢呐声。

一个月后。

竹马走到烛火尚亮的房门前,犹豫了会,才推开门。房中是婚房的布置,他看到床上端坐着一个未掀盖头的新娘。

新娘抬手掀起盖头,言笑晏晏。

“待君归来,非君不嫁。”

后记

月光照在森林的荒路上,俩小伙正行在路上。

“这地方真荒僻,连个鸟叫声都没有,都怪你,非要上这来拍什么灵异素材?看吧,这会迷路了,还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到呢!”蓝衣小伙抱怨道。

“你还怪我,我想换素材的时候,你怎么就这么坚持去这拍呢?你该不会以为那故事里的新娘真实存在吧!”说完,他还放声笑了两声,却被另一人打断。

“你听到唢呐了吗?有人在唱歌!”

那人闭上嘴,竟还真听到了。“靠,这新娘该不会真存在吧?”他抓住身旁另一人的手,吓得大气不敢喘。

“啧,瞧你那胆小样,骗你的!”蓝衣小伙大笑。

另一人没有发火,反倒是在发抖。“是,是真的有,我还听到歌声了!”那人紧紧拽住蓝衣小伙的衣服,把听到的歌谣念了出来。

“新娘子啊,掀起你的盖头来,那人呐,来瞧你啦!

新娘子啊,理好你的嫁衣袍,那人呀,给你送点心来了!

新娘子啊,堂前上点着红烛快燃尽,那人啊,来陪你了!”

“我,我也听到了!”蓝衣小伙感觉后面有人在看他,猛然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另一人扯住他的衣服,手指一边抖,一边指着前面:“你,你,你看!”蓝一小伙顺着看去,一棵树上竟然挂着一个上吊的白衣姑娘,顿时吓得腿在打颤。他一偏头,又见到一个端坐在床上的新娘子。两人拔腿就跑,却被前面一片一片一眨一眨的猫眼吓到,直接摔坐在地上。

“你们,是在找我吗?”身后一道动听的声音响起。

半刻钟后,她叹了口气,又吓晕两个,现在的人都这么不惊吓吗?

“你还不投胎吗?他都转了两世了!”黑猫慵懒的趴在地上。“初折,别留在这了。”

初折微笑:“无猜,一起离开这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怨她吗?”

黑猫甩甩耳,伏首,许久才抬头。“走吧。”

彼岸花开处,这黄泉路上,一人一猫正在远去。

时光倒回很久很久以前。

初折不小心在山中迷了路,竟走到了一片坟地旁。一位身着青衣,染着鲜血的女子怀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猫。

“小姑娘,你可以帮我照顾这只猫吗?”女子希冀地看着她。

初折心一软就答应了。在她接过黑猫的那瞬间,那个女子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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