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听女儿东拉西扯半天,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结果,他在货柜上敲了敲烟斗,一下站起来,说:
“你究竟要说啥?”
蓓蓓看了看爸爸,拉着他的手说:
“我要和吴洪安结婚。”
刘四刘云华听女儿说了一拖拉就为了给他说这几个字,他气的全身充血,那张国字脸一刹那涨的通红。只听他喘着大气,把屁股下的方凳子提起来扔到门口,吼了一句:
“你马上给我走,走走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蓓蓓第一次看到爸爸发那么大的火,她一下哭了起来。
“爸爸,你就成全我们吧!”刘蓓两手死死抓住爸爸的手说。
“你把我姓刘的脸丢尽了!你还好意思给我说这些,”“你妈就是为了嫁给他,遭到了老天爷的报应。现在你还要走你妈那条路,老天爷一样会惩罚你的!”
刘蓓万万想不到,平常说不出个丁卯的爸爸,居然会这么说她,骂的比外人都难听。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爸爸,这几年也吃了不少苦。
她哭着让爸爸理解并支持她 ,说这辈子非吴洪安不嫁。
蓓蓓哭诉道,妈妈过去在我们家吃了不少苦。栽秧打谷,挑粪割猪草,一年365 天在山上磨骨头养肠子,吃没吃啥好的,穿也没穿过一件好衣服。
“妈妈出事,还不是因为你。要是你能骑摩托车,妈妈不操心,就不会出事。”说着,蓓蓓哭的更伤心。
刘四坐在已经废弃的石材上,从衣兜里重新摸出一支自己裹的叶子烟,插在烟斗里,将火机打燃,大口大口的“吧嗒”往肚里吸。烟头红了,他嘴里吐出一股浓浓的白烟。两眼盯着通往县城的大路尽头,流露出无助的失望。
蓓蓓哭着出了门,坐车进城,转车去眉山再给姑妈说说。
她在大学拿到了驾照,也能开车。早上吴洪安叫她任开一辆车回天池,她说坐车也方便。
“两母女都是灾星!”刘四在背后骂了一句。
当然蓓蓓没有听到。
她到姑妈家时,听说爸爸打电话来过。她哭着问姑妈的态度。
“蓓蓓呀,你大学毕业,也不是小女孩了,什么事情你比我们看得宽、也看的远,自然想的也周到。做姑妈的也理解你、支持你。”
“刚才我劝你爸爸想开点。你知道他说不出来啥 ,只是不停的叹息。”刘幺姑说。
刘蓓在一旁不停的哭泣,她该说的都说了,只是无声的期待。如果得不到爸爸的理解,哪怕就是默许,她心里都将会有一种沉重的负担。
下午,刘蓓带着失落感回到车城,又抱着吴洪安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说,她过两天还有回天池,再给爸爸做做工作,一定要让他接受这份现实。
吴洪安摇了摇头说:“以前我不敢面对他,目前我更没勇气和他正面接触。唉,说实话,换着是我,我也难以接受。”
吴红梅把弟弟和蓓蓓之间的事看作是一件好事。亲口对吴洪安说,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恩赐。如果张秀芬哪天醒来,也会感到高兴的。
在外人眼里,大部分人觉得,吴洪安应该得到这份美好姻缘,因为他顶住压力,付出了超出常人的耐心和努力,让母女俩生活和工作得到保障。
现在,吴洪安要拿出勇气,顶住即将来临的更大压力。
吃过晚饭,他牵着蓓蓓的手,去超市给刘四买了两条上等雪茄烟、两瓶茅台酒,让她过两天给爸爸带回去。
“一定要说服他。”
吴洪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