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自己是喜欢上了人家,只觉得报恩的方子千千万万,自己碰巧挑到了这一种而已。
带着江影回去后第二年,江影怀了孕。
经清很高兴。
高兴着,他就想要将江影封做太子妃。
世人皆做经清被这山野里的妖精糊了眼,太子妃以后是要当国'母的人,出身太低贱了总归'不好。
经清便道,“那我不当皇帝'了。”
皇帝在内宫里听见这话吓得杯子洒了几滴酒来。
下次群臣觐见时皇帝就端正了态度,“朕以为江影救了太子,论理当赏,况她怀了朕的孙子,此举也未尝不可。”
下面一人尚不甚懂为官之道,上前道,“不可,国母关乎后宫平安,影响朝堂乃至整个国家的安和,切不可评仅凭个人喜好啊。”
皇帝被他憋了一气,在桌上随意找了东西丢过去,直直道,“那若是皇位没人要了,国又当如何?”
顿时下面的臣子跪了一片,“皇上恕罪!”
经清懒得管那么多,他只是在自己的太子府里一心一意守着江影等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
偶尔笑一下,倒是在乎得不得了的样子。
后来史书又记,赵庸王性大气猖,私以皇位相迫,意使众人同意其立江氏为妃。
赵庸王就是经清,在位十余年,该上朝上朝,该睡觉睡觉,该避暑时避暑,皇帝生涯过得是史上难得的安逸满足。
只一样,他从来也不选妃。
江影只最初诞下一位公主,经清也不急,他从未在乎过什么,有无子嗣在他看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觉得人多了烦人,但大臣确不觉得,尤其国家这几年格外的太平那类,连次夸张点的水旱也没有,大臣们都觉得颇为闲得慌。
闲着闲着,又来管他的家务事。
赵庸王回宫里,问江影,“你想不想我选秀?”
江影坐了个礼,“是臣妾无福,大王也确该再选几个姐妹了,好兴旺子嗣。”
经清将将叹了口,心情是少有的郁结,看着江影的脸,脑袋清凌凌一响,呢喃道,“你们是不一样的。”
这么多年他心里从未有过什么,这一刻却忽然被什么牵了情丝,引着数年前山野妖精笑语宴宴的风景,呆了一呆。
若是曾经那人,若取回来的是她……
经清想,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好久好久以前,他似是做错了什么。 斤鱼觉得结局该是到高潮了,便劫了话头,“后来你郁结而死?”
北虚摇头,“我觉得难受也不过一瞬的事罢了,后来反倒放开了许多,群臣再说什么我就照着做了,江影在哪之后不久又生了个皇子,省了许多麻烦。”
斤鱼就问,“那后来呢?”
北虚道,“其实这事的原由是我自作聪明,毁了下界的人身情丝。这凡尘几十年过去,我从未有过鲜明的爱恨,却中觉得心上空了大半,等一梦忽忽悠悠醒了才知道痛。”
斤鱼不大想评价他的所做所为,只道,“是为陪你大半生的江影,还是心心念念的流儿?”
北虚沧然道,“我不知道。”
斤鱼便笑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北虚帮她倒'了碗茶,“上仙自不会白跑一趟,做个交易如何?”
斤鱼喝了口茶,“哦?”
北虚温温的语气如茶浮出的雾水,“我告你上君的一魄的位置,你救我过这情劫。”
“好。”斤鱼想也不想。
北虚笑道,“上仙爽快。”
斤鱼道,“你的情劫不是已经过了吗?”
北虚摇头,“这次过后我本该升上神的,可现在……”
“那你是想要江影,流儿?还是想晋升?”
“我想知道流儿去哪了,”北虚道,“君上不是认得赤水上君吗 ,还请帮着带个话。”
“只是这样?”
“有些事大抵要君上帮些小忙。”
斤鱼起身,“交易愉快。”
北虚拱手,“上君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