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三十八

他带着怒气闯入她宫中：“为何要害兰儿的孩子？”她却是早料到他会来，比起他的怒气，她却风轻云淡：“皇上认为为什么，那就为什么好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他怒极反笑：“你想狡辩什么？说你没有派人在茶中下红花？还是说你没有将兰儿推下湖？那是朕的骨肉，你就这样害了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她悲凉的笑了，眼底晶莹一闪而过：“皇上说臣妾狠毒，那我就狠毒吧。这后宫之中给我安排的罪名多了去了，我还真是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他看着她，眼中的情绪令她琢磨不透：“萱贵妃，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她看着他，突然大笑出声，笑得没有力气，笑出了泪，她说：“既是从前，不必再提。”他摇了摇头，冷声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认还是不认？”她的手腕被他捏住，很疼很疼，钻心的疼，她却浑然不在乎的笑了：“绝对不可能。”

他冷哼一声：“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言毕，拂袖而去。她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终究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才哭出声来：“从前的你，也不是这样的。你不会冰冷的喊我萱贵妃，也不会以朕自称，那时你答应我只爱我一个，你说我们一起白头偕老，你说等到老了以后，我们一起看春烟柳绿，庭前飞燕，你说过的，你都忘了吗？想必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吧？也罢帝王家终是无情，怪我执迷不悟。”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宫殿，本想找几本书看，却看到了他曾送她的玉佩，他二人一人一块，象征永不分离。永不分离？她笑出了声，可笑至极。可是为什么，她笑着笑着，竟哭出来了呢？他不爱她了，他不要她了，可她还爱着他，她到底要怎么做？思量许久，她下定决心去见他最后一面，她穿上了他们初见时的衣裳，那日她穿着这一身红衣，为他跳了一支舞。从哪里开始，就要从哪里结束。到了他的御书房，他冷冷的问：“你来做什么？”她轻笑出声：“你还记不记得长安城外的桃花林？再带我去一次，可好？”他神情冰冷：“朕累了，明日一早还要上早朝。”她苦笑一声：“现如今，你连这样的要求都不肯答应我了吗？那可是我们初相见的地方，我在那里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他神情恍惚：“初相见，也罢，朕陪你去一次，但从此你不得再害兰儿。”

她笑了：“好。”长安城外桃花依旧，只是赏花之人的心境不同了吧？她带他来到他们相见的那棵树下：“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跳舞，你看清楚。”她跳了起来，舞步轻盈，这段舞她曾在思念他的夜晚，跳过无数次。舞毕，她自怀中掏出玉来，无数个思念他的夜晚，她攥着玉才能安睡，如今她要和过去告别了。想到这里，她眼中多了一丝决绝，高高举起玉，她毅然摔碎：“我爱你爱的好累，若有来生，我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