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雾气沉沉的,下着毛毛雨,江上也看不太清楚,她听见女士高更鞋一步一步接近自己,那把红色的伞撑到自己的头顶,还是替她遮挡了些雨。
“从没想过,留到最后的那个人只剩下我和你。”她苍白的唇上没有一丝的血色,穿着的米白色针织衫里面是蓝白的条纹病服,黑色的长发凌乱的贴在她脸上。
“回去吧,江边风太大,又下着雨。乖点,好不好?”来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那时快哭出来的前凑。
“方菁。你说,他一个人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江蓠的声音在颤抖。
方菁有些生气的丢掉了手中的伞,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几乎使她重心不稳,因为她情绪的激动,“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薆夏,对不起。你现在跟我回去,好不好,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不清楚吗?这样子对得起谁?当初的四个人,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你不要就这么丢下我。”没有了伞,雨丝一下子就全都飘到她身上了。
江蓠突然就笑了“七年,你的对不起,我等了七年”江蓠笑着看着江面,好像是在等什么归人“你回去吧。”
方菁看着这个东部四区出来的人,她是唯一一个有真正的资格从那里活下来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按照规定她方菁根本就没有资格以东部四区胜利者活下来“对不起。”方菁讲完就走了,她太了解江蓠这个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其实狠起来简直是恶魔,这个人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
其实很早江蓠就没有再恨了,很早就没有了,只是有太多的遗憾,真的太多了,对于那个人,她真的有太多太多的遗憾……
“回来了”语气是那么的柔和,这是她最柔和的一次,因为她知道现在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的人是谁,这个人照顾了她七年“辛苦了。”
陆启没有讲话,只是将外套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动作是那么的柔和,生怕就碰坏了。
“别生气,是我没让他们跟着。真的,没有那么娇弱。”江蓠笑着说,“我跟你回去,别黑着脸,这样老的快。”抬起头看着这个一脸严肃的男人,这个男人为她做了太多,即使他不说,她也都知道。
“买了你爱吃的福记板栗酥。叫他们刚做的,还热着。”他不问她为什么又不听话跑到江边来,只是伸手抱起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好。”
七年前他为了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拒绝了去中央而留在这个城市。她知道原因是什么,只是她不敢说明白,他也没点破,就这样相处了难么一年一年。
“我困了,先睡会,到了就叫我,别傻等着我醒过来,你知道吗。”江蓠看着这个轮廓的分明的脸庞,他和那个人即使是同父异母,长得也一点都不像,一点都不像,那个人给人一种很柔和的感觉,而他给人一种高冷疏离的感觉。
“睡吧。到了叫你。”堂堂的陆军少将,在这个女人面前和寻常平凡人没区别。明明是个亚洲人,但是身形却长得和欧洲人一样高大轮廓分明,像完美的雕塑一样,却又拥有亚洲人的柔和,如果没有当兵,也许又是娱乐圈内的妖孽了。
悍马车内陆启看了眼后座椅上的女人,车内没有开暖气,因为她不喜欢。陆启把自己大衣和军装都盖在她身上,她的脸色真的苍白的不像话,好在现在的她只是睡着了,至少她还活着,至少他还在她身边。
这次,至少在她身边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