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车!」哈利大喊,汽车引擎重新启动,嗖地朝后退去。那棵树已经被蒂尔达定住,不能再伤害他们了。
「妈呀,真悬呐。」罗恩气喘吁吁地说,「好样的,蒂尔达。」
可是,汽车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嘭嘭几声,车门弹开,哈利感到座椅朝旁边一歪,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他已经趴在潮湿的土地上了。重重的响声告诉他汽车把他们的行李也抛出来了。蒂尔达的咕咕鸡飞到空中,摔坏了。然后,汽车带着遍体的伤痕和大坑,冒着蒸汽,隆隆驶进黑暗中,尾灯还在愤怒地闪耀着。
「回来!」罗恩挥舞着破魔杖在它后面喊,「爸爸会杀了我的!」
可是汽车的排气管最后喷了一口气,消失在视线之外。
「你能相信有这么倒霉的运气吗?」罗恩苦着脸说,俯身抱起他的老鼠斑斑,「那么多的树,咱们偏偏撞上了会打人的那棵。」
「不,这是那该死的命运。」蒂尔达爬起来,给他们施了清洁咒,好让三人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咱们最好快点进学校去。」
完全不是他们原先想象的胜利抵达,他们四肢僵硬,身上又冷又痛。他们抓起摔破的箱子(只有罗恩的破了,蒂尔达和哈利的箱子施了加固咒,坚硬得很),开始往草坡上拖,朝着那两扇栎木大门走去。
「我想宴会已经开始了。」罗恩把他的箱子丢在台阶脚下,悄悄走到一扇明亮的窗户前,向里面窥视。「嘿,哈利,快来看——在分院呢!」哈利赶过去,和罗恩一起往大礼堂里看。蒂尔达安抚着海德薇,并没打算往里看。
无数根蜡烛停在半空中,照着四张围满了人的长桌子,照得那些金色的盘子和高脚杯闪闪发光。天花板上群星璀璨,这天花板是被施了魔法的,永远能够反映出外面的天空。越过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尖顶霍格沃茨帽,哈利看到新生们排着长队提心吊胆地走进礼堂。与此同时,戴着眼镜、头发紧紧地束成一个小圆髻的麦格教授,把那顶著名的霍格沃茨分院帽放在新生面前的凳子上。
「等等……」哈利低声对罗恩说,「教师席上有一个位子空着……斯内普哪儿去了?」
「也许他病了!」罗恩满怀希望地说。
「也许他走了,」哈利说,「因为他又没当上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也许他正站在咱们仨身后,等着听咱们说说为什么没坐校车来。」这是蒂尔达在说。
哈利一转身,西弗勒斯斯内普就站在眼前,黑袍子在凉风中抖动着。
「晚上好,西弗勒斯教授,」蒂尔达打了招呼,「希望您能放我们一马。」
「那是……不可能的。」斯内普拖着音调说,「跟我来。」
哈利和罗恩都不敢看他,蒂尔达拎着海德薇走在最后,他们跟着斯内普登上台阶,走进点着火把的空旷而有回声的门厅。从大礼堂飘来了食物的香味,可是斯内普带着他们离开了温暖和光明,沿着狭窄的石梯下到了地下教室里。「进去!」他打开阴冷的走廊上的一扇房门,指着里面说道。他们走进斯内普的办公室。四壁昏暗,沿墙的架子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罐里浮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壁炉空着,黑洞洞的,这大概是这里为什么这么冷的原因吧。斯内普关上门,转身看着他们。
「啊,」他轻声说,「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他的好伙伴韦斯莱以及自作聪明的阿德勒小姐嫌火车不够过瘾,想玩个刺激的,是不是?」
「先生,不是……」罗恩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安静!」斯内普冷冷地说,「你们对汽车做了什么?」罗恩张口结舌,哈利一脸疑惑,蒂尔达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可是不一会儿疑团就解开了,斯内普展开了当天的《预言家晚报》。
「你们被人看见了,」他无情地说,并把报上的标题给他们看:福特安格里亚车会飞,麻瓜大为惊诧。他高声念道:「伦敦两名麻瓜确信他们看到了一辆旧轿车飞过邮局大楼……中午在诺福克,赫蒂贝利斯夫人晒衣服时……皮伯斯的安格斯•弗利特先生向警察报告……一共有六七个麻瓜。我记得你父亲是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吧?」他抬眼看着罗恩,笑得更加险恶。「哎呀呀……他自己的儿子……」
「我在检查花园时发现,一棵非常珍贵的打人柳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损害」斯内普继续说。
「那是个误会,我们只是为了……」蒂尔达试图辩解。
「安静!」斯内普再次厉声呵斥。
但是蒂尔达不是别人,她不会管斯内普有什么想法,她知道斯内普没有处置他们的权力。
「先生,国王十字车站的隔墙出了问题,我反倒要询问一下为什么隔墙的魔法会无缘无故失效?」蒂尔达神色犀利,「如果学生出了什么问题以致于魔法界公诸于世不应该是学校的错误吗?」
「强词夺理!」斯内普生气了,「真可惜,你们不是我学院的学生,我无权作出开除你们的决定。我去把真正拥有这个愉快特权的人找来。你们在这儿等着。」
「他就是个神经病。」蒂尔达并不在意,骂的爽快。哈利和罗恩脸色苍白地对望着。
「如果斯内普把麦格教授找来,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可能比斯内普公正一点儿,可是同样严厉得要命。」哈利说,「我们会被开除吗?」
「我不这么认为。」蒂尔达请他们放宽心,「在下的直觉什么时候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