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一）

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

遥更千里，

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

除了自渡，

他人爱莫能助。

——三毛

疼痛使吴世勋嘴里不自觉闷哼，弓起脊背。

水顺着他的下巴一点点地滴在地上，吴世勋铆足了劲站起来，脸色苍白。他浑身湿透，有些狼狈。

吴世勋喘着粗气，依靠在墙壁上。原本乌黑柔顺的头发湿哒哒的搭在他的额头上，遮住了他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半晌，他才像是发了疯似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往地上丢去。

张艺兴听着他在屋里的声音，无措着看向痛苦不堪的吴世勋和大口从嘴巴里涌出来的鲜血，刺痛他的眼睛，此刻就像卸去了满身的倨傲。

吴世勋开始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想以此减轻一些身体里迸发出来的，像万蚁噬咬般的苦痛。最终却只能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几乎与地上的水融为一体。

张艺兴连忙跑过去抱住了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吴世勋神……真的存着吗？

良久，他双眼无神地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这才哑着嗓子开口。

就像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话，连同空气里潮湿的雾气散发着绝望的味道。

如果存在……

那他为什么听不见我的祷告呢？

张艺兴会好的。

张艺兴安抚地抱紧了他，

张艺兴吴世勋，这鬼地方困不住我们的。

郑秀晶我想，JOY已经带你见过他了。

张艺兴皱了皱眉头，

张艺兴他状态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郑秀晶低头苦涩地笑了笑，

郑秀晶世勋他一向不想麻烦你，消息他一直压着，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来找你。

张艺兴……

张艺兴我知道世勋他终归还是恨我……

郑秀晶他没有。

郑秀晶世勋他啊，性子软，断不会因为这样恨你。

郑秀晶你也……别多想

张艺兴这次需要多少血？只要可以，我……

郑秀晶打断了他，

郑秀晶不需要了。

张艺兴什么？

郑秀晶你的血已经没有用了。

她眼里带着浓浓的雾气看向张艺兴，

郑秀晶没有救了，

郑秀晶世勋他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