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皇上却往我这边走来,此时我正在给姜玉阳烧纸钱。
叶翌你家小主死了,你不哭吗?
皇上姓叶单字一个翌。
我疑惑不解,没有抬头,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回话。
孟子娴(婢女)哭什么?
叶翌喏,看看那儿。
叶翌冲着姜玉阳的棺木努努嘴。
玲歌和小福子在棺材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像是死了亲爹一样,其实他们与姜玉阳才半个月交情而已,哪有那么深的感情,就是真哭,也是为自己哭。
孟子娴(婢女)不过是主仆而已,哭什么?
叶翌这倒是句实话,朕也想不通,儿时见那些娘娘们死了,身旁的奴才一个个哭的像死了亲爹一样。
叶翌又笑了几声,接着说。
叶翌你性子倒是稳当,与其他刚进宫的奴才不大相同。
孟子娴(婢女)陛下谬赞,奴婢不过是个下贱婢子,哪来的什么不同。
老天爷的心思哪里猜的喽,说风就风,说雨就雨,不高兴了一道雷把你劈死都只是打个哈欠的工夫,皇上就是老天爷。
叶翌打量了一下我的衣饰,用中指挑起我的下巴,带着戏谑的意味开口道。
叶翌你是姜美人的贴身侍婢吧,模样倒也是个出挑的美人儿。
叶翌朕先前还寻思你为何不哭呢,想来怕是在朕面前哭花了这张俏脸,不好看吧。
……呵呵,你恐怕是想太多了。
孟子娴(婢女)陛下误会了,奴婢不过是……
叶翌当真是个严肃正经的丫头,你且先起来吧。
主子让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让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若是没有吩咐就更不能做了。
我谢了恩,站起来,拍拍两膝前的尘土。
孟子娴(婢女)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叶翌似乎还没有放弃对我的挑逗,开始盘问我的个人信息。
叶翌诶,你叫什么名字?
孟子娴(婢女)奴婢月牙。
叶翌那为奴之前呢?
孟子娴(婢女)姓孟,名子娴,无字。
叶翌年方几许?
孟子娴(婢女)奴婢今年一十七岁。
叶翌还想问些什么,一旁主持丧事的老头走过来,对叶翌说。
路人戊陛下,一切已安置妥当了,让这些奴才们在这里守着即可。
叶翌点点头,收起戏谑的神情,正色地说道。
叶翌那就先回宫吧。
刚转身走出几步,又回头说道。
叶翌你,孟子娴,跟朕一起回去。
孟子娴这个名字,已经有十年没有人叫过了,被突然这么一叫,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孟子娴(婢女)……是。
无心无情,深沉持重,规规矩矩,这些是刚入府时,大夫人与我说的,她说,这样才能做好姜玉阳的贴身侍婢。
尤其是无心无情,她曾专门与我强调过。
路人癸莫要遇着一点儿事儿就哭哭啼啼的,更莫要生出那不该有的心思来,既然做了大小姐的贴身侍婢,就得伺候大小姐一辈子。
那时年纪尚小,如今却是懂了那不该有的心思是什么。
至于伺候姜玉阳一辈子,她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