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顾长玖听见边伯贤轻笑了一声，如同鹰盯上了猎物般的眼神让人浑身不舒服，她紧了紧攥手机的手，直接挂掉。
“抱歉，我自罚一杯。”
酒桌上都是有规矩，虽说这一场鸿门宴一般看似随意的聚餐只有三个人，该摆出来的态度不能缺。
顾长玖站起身，斟满酒杯一口闷。
“啪啪啪——”
边伯贤歪着头看向顾长玖，拍了拍手，“够胆气。”
“过奖。”
顾长玖放下酒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依偎到了鹿晗怀里。
后者身体僵了一瞬，伸手揽住了她。
边伯贤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视线在鹿晗的手上停留片刻，笑容不变。
靠在鹿晗怀里的顾长玖并没有看见，他垂下的眼帘中复杂的目光。
她挂了他的电话。
张艺兴盯着手机良久，目光专注而找不到焦距，嘴角下垂勾不起一点弧度。
暖气从空调中持续输出，一股一股的热流浸润着他握着手机的冰凉手指，血液里的细胞却拼命阻隔。
顾长玖拼命想要逃离贫民窟，就像那些每天跪在地上乞讨被冷眼相待已久的底层人一样，一边恨着这个世界的冷漠，一边羡慕着高高在上的金字塔顶端的人。
而他就这样被她扔掉了，像从前卑微到尘埃里的日子一样，统统被毫不犹豫地甩掉。
她从不相信，他可以带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顾长玖醉得一塌糊涂。
酒局后期自从她的电话响了以后，边伯贤就开始不断灌她酒，一杯又一杯高度数伏特加下肚，纵顾长玖酒量再好也最终倒在了鹿晗的怀里。
“鹿大总裁，你的野心可真不小。”
边伯贤抿了一口朗姆酒，看向鹿晗打横抱起顾长玖的动作别有意味地说了一句。
鹿晗别过头，精致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冷峻异常，再没有挂起客套的假笑，薄唇微启：
“边伯贤，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呵。”
鹿晗没有理会他，走出了包间。
金俊勉已经候在门口，看到两人出来便过去给鹿晗披上了外套，拉开车门。
车内的暖气熏出了车窗上一片白雾，挡风屏上稀稀拉拉地落上了晶莹的雪花，稍纵即逝。
“鹿总，下雪了。”
鹿晗看向窗外，绚烂的霓虹灯在氤氲雾气中模模糊糊，隐约可见几片雪花飘在空中。
“今年的初雪来得可真早。”
躺在他怀里的人儿嘤咛了一声，吧唧了两下嘴，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似乎将他当成了抱枕。
“你觉得她像不像？”
鹿晗捋起顾长玖额前的碎发，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宛若在哄小孩子睡觉。
“……也许。”
金俊勉模棱两可地答道，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猛然收紧，指尖逐渐泛白。
包厢里只剩下边伯贤一个人，他陷在沙发中，酒瓶悉数被他扫到了地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浓郁的酒精味过分刺鼻。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我想你可以开始了。”
他掐了电话，闭上眼睛任由酒精麻痹着他的神经。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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