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思停下手里的笔,走窗户旁边把紧锁的窗户打开了来。银白色的月光如同母亲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望着玉盘似的明月他才忽然想起,今日已经是中秋了。中秋佳节本来是一个团圆的日子,他却被囚禁于这高塔之上,当真是可悲。
见有人过来,度思把窗户重新锁紧,转身回到了案桌前。提笔写下了一行字。
不一会儿,就有公公将度思请走了。一位老公公走到案桌前准备收拾,看到上面的题字无奈地叹了口气。思家又如何,一入朝廷深宫里,从此乡邻也是生人啊!
把东西整理好,老公公就着烛灯就了一句‘人心难测,帝王难当,君之所求,唯有屈皇’。
后半夜,度思是被人搀扶进来的,他不愿待着那个地方,那里让他觉得恶心。
再一次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后,月亮已经不见了,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它的身影。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何时归故里,一了相思情?
今夜,他不再想如何辅导帝王;今夜,他不再想如何解百姓之忧;今夜,他不再想如何强盛国家。他只想回家看看,看看家园安否,乡邻乐否,亲友贤否,国家平否。
现在月也不见了,也没什么看头了。度思把窗户再一次关了起来,搀扶着墙壁走到案桌前,自己能做的只有好好的辅助他,为了天下百姓,也为了自己。
展开纸张,看到纸上的字度思的手顿了一会儿,屈皇,他如何没有屈从,如今他这般还不是屈从是何?
把纸重新收好,度思躺到了床上,浑身的酸痛让他难以入眠。今夜,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高塔之外,年轻的帝王抚着城墙望向了窗户。还是关着的,他就不怕被闷坏了吗?
瞪了旁边的奴才一眼,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开导开导太师吗?怎么一回来就把窗户给我关了?
老公公慌忙地跪在地上,怕……怕是太师还想不通透,这会儿正是烦着呢!
婪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认为孤做错了?
老公公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是奴才口误,是奴才的错。奴才是想,今日见着太师提字到故里,怕是想家了。今儿个又是中秋,一个团圆的日子,太师一个人在这塔里怕是孤独的很。
婪策冷哼了一声,我让他留下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着他那态度。要不是……如若不是他为太师,孤……孤早就生气了。
老公公低头连连应声,这小皇帝还是幼嫩了几分。
把人遣退了,婪策一个人站在寒风里看着那扇紧闭着的窗户。这是唯一一个可以通过外面看见他的地方,度思啊度思,父皇不是没有教过我该如何调教你,但是我不想如此,为何我对你这般好,你却总是对我生冷如斯?莫非真要让我使了父皇的法子,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才好?
是夜,塔内一人卧床深思不成眠,塔外一人站靠凝望了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