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连绵,荒野中淅淅沥沥夹杂着无可忽视的血腥气。
“阿弥陀佛……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玄青手持佛珠目带怜悯得看着地上披头散发跪着的青年。
“呵……回头是岸,若回头是涯呢?”青年低喃。
“若如此,你告诉我,小师父,回头是岸,我又何曾做错过什么?”
玄青微楞,到底是入世未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便道:“你屠杀一谷,即是错,我佛慈悲,遣贫僧点化你,施主,何不放下屠刀?”
像是应玄青的话般,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哪怕是佛门中人,也忍不得要作呕。
闻此,青年眼神变得呆滞,慢慢的站起身来,摊开握紧成拳被血染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手,又慢慢转头看遍地的尸体,笑了,笑得那么有成就感,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成就般。
“我当初在谷外跪了一年,药谷外常年冰雪交加,我以为能以诚动人,日复一日,谷中人皆打着行善施德的名号,却都无所动,纵然我罪大恶极,那我所托相救之人又何错有?小师父,你既要与我论论这是非,那我就且一陪,当能让我心服口服……”说到这,青年顿了顿,才接着道:“我便以项上人头,来慰藉他们的亡灵。”
“施主……”
“你自能说谷中人有权不施救,那为何虚伪至极打着人间正义的名号?你自能说,不过不救一人命岂能以一谷人性病相陪?但别忘了,见死不救,那地上的寒尸,人人都有一份功劳。”
“既是如此……”玄青叹了口气,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又何苦堕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