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埃尔文……让他自己发生了改变。
他开始学会戒烟(今天突发情况例外),开始放弃逃课,成绩也在慢慢地提高,说话也不再很尖酸刻薄毒舌犀利了,甚至会在开心的时候轻轻笑一下。
这些都是在埃尔文来到叶景辰的生命里的时候,才开始慢慢改变的。
手机收到了埃尔文的短信,叫叶景辰好好休息。叶景辰莫名有点点小开心,轻轻笑了一下。
似乎,越来越习惯埃尔文了,跟吸毒没什么区别一样。
他转了个身,伸手放了手机,心满意足地缩回被窝里继续睡觉。
如果能继续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那么平淡,那么简单,那么随和。
如果是梦的话,能不能就这样永远沉睡下去?现实太残忍,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
如果可以,请把时间定格吧。
如果可以的话,愿意用这一生换这一刻的永恒,让自己陷入这永恒的无限循环轮回之中。相处得再和谐,也总会有大吵一架面红耳赤的时候。“我说了我没有打架!”叶景辰提高了音量的声音回想在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目光纷纷转过去。
叶景辰的嘴角贴了一张创可贴,裸露的手臂上一片淤青,右眼眼角还有一点擦伤,额头上也缠着绷带,衬衫皱皱巴巴的还沾有一些脏东西,看起来十分狼狈。
埃尔文表情也十分地阴郁,甚至是有发火的迹象。
“那你倒是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身上的伤哪里来的?”埃尔文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很平静地问叶景辰。
“那叫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正当防卫你把对方的两条胳膊都给卸了?叶景辰,谁告诉你正当防卫也可以去伤害别人的?埃尔文质问,“那两个人现在还在医院!你下手这么重干什么?!地痞流氓又怎样他们不人啊,没报警说你故意伤人就算他们有良心了!”
叶景辰没有反驳,只是一直看着埃尔文,眼神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他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而在埃尔文面前,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做错了?”叶景辰小心翼翼地问。
埃尔文没有说话,虽然还在气头上,想用沉默来让自己冷静一点,也转过头刻意不去看叶景辰。
“我懂了。”叶景辰的眼神变了,变得冰冷而又失望,“你讨厌我。”
埃尔文当下一愣,等回过神来时叶景辰已经不见了。他沉思地回想刚才的对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心里有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而且是很不好的事。
“你讨厌我。”
埃尔文突然想到了刚才叶景辰说的最后一句话,心下猛地一惊——他听出了这四个字里所包含的失望,不是对他的失望,而是对于叶景辰本身的失望。
埃尔文在心中大呼不妙,立刻站起来要冲出办公室。
有好心的老师提醒埃尔文:“去教学楼记得带伞啊,要下雨了,还是暴雨呢!”
叶景辰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韦水连——他从两个混混手里留下来的本校同级一个重点班的女孩,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伤口没事吧?老师有没有为难你?”韦水连焦急地问,“都怪我,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的话,不会这样的……”她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
“哦,不怪你,没有事。”叶景辰轻描淡写地说,越过韦水连快步地离开,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样,匆忙而又狼狈。
韦水连楞楞地看了好久,想要进办公室去和叶景辰的班主任埃尔文说清楚。就利威尔臭脾气,肯定没解释清楚事情。结果刚想进办公室,就被埃尔文撞了个满怀,埃尔文立刻扶住韦水连,连连道歉。
“史密斯老师?”韦水连拉住了埃尔文:“我、我想和你说点事老师!”
埃尔文疑惑地看着她。
“叶景辰是为了救我才跟别人打架的,那些人是我父亲的债主,他们想让我还钱,可是我没有。然后、然后他们原本想……后来是叶景辰看见的,所以……没有他的话或许我……”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埃尔文心下慌了,先韦水连拉办公室让同是老师的奈尔帮忙安抚心情,自己抄起一把伞就冲出去了。他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堵在心脏依然滋生着。
叶景辰出了学校,因为中午放学了,离家近的同学可以回家吃饭。他刚走了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就有人叫住了他。叶景辰回过头,是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冷哼一声,眼神冻得像是万年寒冰一般:“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把我弟弟的手给拧断了?”为首的男人质问。
叶景辰只是淡淡地说:“那只是脱臼而已,休息那么几天就好。”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臭小子,看来你是我不知道我威哥的名号啊!”
叶景辰顿了一下:“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不打架的。”
“谁说要你打架了?”威哥的手下同时掏出了风格各异的棍棒,“你只要乖乖被我们打,让我好好帮我弟弟报个仇就好了!”
威哥手一挥,身后的人立刻就挥起手中的棍棒冲向叶景辰。恍惚间又想起了埃尔文,叶景辰觉得自己真的是喜欢上自己的老师了,没由来的,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了。
因为喜欢,因为爱,所以才要竭尽全力做到对方喜欢的样子。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埃尔文,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我是不是……做的不够好?!
好像听你的回答,可是你似乎……不想听我说话了。
大雨如期而至,重重的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格外响亮,埃尔文的脚踏在积水上,水飞溅而起,溅在埃尔文的裤脚上,而本人毫不知觉,甚至是一点也不在意。
埃尔文走过了很多个地方,还去了叶景辰的公寓,没有发现叶景辰。
他是真的意识到了叶景辰对于他来说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