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道。
谢景行你们要这个皇位还是要挟持我?玉玺在我寝殿最大的字画后,若只是挟持,我喜欢宫中东北角的那个宫室,你看能不能留给我。
她不可置信皱眉问。
沈词这个皇位于你,便这么不值得留着吗?
他翘着二郎腿,潇洒放肆。
谢景行从前觉得值得…
甩了甩腰间玉佩,接道。
谢景行后来母后为了给我铺路把哥哥弟弟们都除掉了……
他嗤笑出声。
谢景行多伟大啊…这皇位从此唾手可得,可,也没那么值得珍惜了。
她似乎有些不忍。
沈词……好歹,是你父皇留给你的江山。
他又是一声笑,坐了起来,捏着玉佩的手指微微发白。
谢景行父皇?他也配?不过是给了我这条破烂不堪的命罢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东西,他的表情一阵嫌恶,最后还是微微冷静下来,一笑,苍白无力。
谢景行我又何必跟你多言呢,反正…
他低头,清澈的眼睛看向她一个人。
龙袍整齐穿在身上,绣的是金黄的锦绣江山与腾飞的龙,他微微抬了抬手,一笑。
谢景行我不过是想要报恩,不过是将这条命还给你。
她却突然发现,对他,她竟没有办法。
说是昏庸荒唐,但除了不理政务,也真的毫无作为。
说是无辜,却也怕生后患。
他察觉了她的挣扎,靠近了来,抬手想为她抚平眉心,被一手挥开。
她警惕后退几步。
他一笑,神色失落。
谢景行你可知,我给你送的信,每日的一封,皆是我亲笔所写?可知,我早在那天的战场上,便该死了?
她不知他所言何意,失神间被他抽出腰间配刃,一刀插入心口。
他倒下后,才将刀刃拔出,血没溅上她半分,只是平分他在从小跪过爬过跑过滚过的皇宫的温暖地毯上,他安静地失去呼吸心跳,没人为他哭泣,没人出来骂一声昏君,也没人为他叹一口气,他就像一个无名无姓之人,像没来过这世间。
最后说的话,是对她。
谢景行东北角的宫室…去看看。
她向来心软,所以昔日一箭救了他,如今也好生将他尸体安置。
再心软,也没去那间在东北角的宫室,有些不太相干的事,她并不想知道太多。
后来宫中走火,殃及那间孤单宫室,宫人寥落,水缸置得远,竟也就一场火烧了干净,再没人想起。
也就再没人知道。
那间宫室里空荡荡只有一口木箱子。
若是打开来,便会看见层层叠叠的尽是无人拆开的信,最上面一支系了红带的长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