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沈芸菲的教室门口,发现她果然不在,空荡荡的座位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别离的开始,我转身走出了教学楼,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喂......”她的声音已经喑哑了许多。
“是我,你在家里吗?”
“对,你没事的话就先过来吧?”
简短的话语就像两人的生活一样平静,挂断了电话,我双手插兜,在操场站立良久,那一刻,心中思绪万千......搭车来到她家别墅外面,瞧着眼前豪华的别墅,然而外表下却涌出了一股浓厚的悲伤,外面挂着两排大大的黑布,来往的上层人士络绎不绝,清一色都是黑色西服,大大小小的花圈摆满了门口,虽悲亦伤却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因为逢场作戏谁都会。我走进房间的一楼大堂,那些进去的上层成功人士都会在一位看上去很是高贵的中年夫人身前象征性地安慰几句:“人走了,还请节哀”之类的话语。
我尽量避开人群,走上了二楼,此时的沈芸菲早已站在二楼扶梯栏杆那里等着我的来到,她也穿了一袭黑装,纯黑的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了她那浑圆修长的臀部,上半身则是黑色貂绒披肩连接着那女人独有气质的黑色风衣,长筒高跟靴子则以轻盈的莲步踩出了一种公主的忧伤,她摘下墨镜,一双亮丽的凤眼已经红肿不堪,整个人显得那样虚弱疲惫不堪。
而我确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莫名的抽痛,可是却不曾表现出来,也许这就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强势,甚者我也有,走近她的身前,轻声说道:“把你外婆身前的贴身配饰给我,你先去休息会吧”。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串古朴的沉香木手链递给了我,并没有言语,手链上刻着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岁月流逝,显现出了无尽的沧桑与朴实,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那艳丽展翅欲翔的翅膀少了一小块,如果猜得不错,这得源于抗战初期有着上苍之手称号的鬼手前辈之作,一刀一刻精湛而有力,凤眼实乃完美点睛之笔,一刀下去,栩栩如生!当年风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苍之手的传奇!千家说万家传的传说。
相传当年面对一百多人的重兵团的包围,他随手从地上扯出一根两米多长的古树朽木根直接带着一个村庄仅活下来的三十多人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突破口,听当时在场的老一辈们说,朽木所过之处,专打鬼子的枪械,一打下去,哪怕是钢铁都能直接打断,据说,当时愣是没有传出一声枪响,三十多人无一人伤亡,以木根当鞭子使,所过住处无人能及,打坏鬼子的武器不说,更甚者打到他们身上更是无一人能利索地站起来,当时有一位年轻人拿起一把打坏的步枪往枪把上一看,只见枪口上刻着一行铿锵有力的小字,“犯我国土,虽远必诛!”从此以后,鬼子阎王,被传得风生水起。而在此后不久,又传闻上苍之手远渡东瀛兴风作浪,至此,逐渐消失在中华儿女的眼中,生死不知。
在此看来,沈芸菲的外婆生前也一定不简单,有鬼手前辈的制物,更加说明了这一切。我接过那条浴火重生的凤凰手链放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前辈的堪称完美之作,跟着她走进了她的香闺,公主般的可人自然有着公主般的生活,粉色在这房间里演绎出了温柔的美感,进了房间后,我便毫无顾忌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从怀里掏出一小瓶二锅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沈芸菲见状,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抢过刚喝下还没一口的酒冲我喊道:“喂!我叫你来可不是让你在我房间里喝酒的!”
“你听说过哪个鬼魂在大白天可以活动的么?”轻描淡写地说完,我又夺过她手里的酒瓶子慢慢地喝了起来,别的爱好没有,就是跟爷爷一样,喜欢喝酒,看了看她房间里的钟,中午十一点半,正好是吃饭时间。
“诶,呵呵,别生气了,走吧去吃饭吧”。我朝她赔笑道。
“不是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心没肺啊!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吃饭的心思么?要是饿了你自己去吧”。刚流下的泪水还在脸颊尚未干涸,便独自一人捂嘴快步走出了房间。见状我也没有上前去挽留,在房间里坐了一会,也起身走了出去。
头七芸菲的外婆便会回来,时至今日也只是第三天,而今不过是提前罢了,绕过周围众人那异样而又陌生的眼光,来到客厅的一角,再次拿出那条手链端倪着,也许这一切都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谜题,不会再有人能给予一个完美真实的解答。不远处的众人都在纷纷讨论着什么,或许一个富家大族逝去一个人真的有着甚大的影响力,同样是人,差别也是大了太多,而结果的最终归宿同样都将化为一抔黄土,望着灵堂前照片里的那个慈祥的素衣老妇人,双鬓早已花白,而嘴角勾勒出的笑意,似意间仿佛表示出了解脱般的微笑。
她还没走?定眼一看,灵堂侧面一个较为阴暗的小角落里,一位“老人”正双眼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苍白小手的脸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双眼闪烁着幽绿的阴光,不断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初眼看到时连我都不禁为之一动,虽在阴暗的角落中呆着,但此时正是午时,阳气最为强盛的时刻,她身上的鬼气正不断大量消散着,可却毫无知觉,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灰飞烟灭!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慢慢走到灵堂前她的不远处,抽出桌前的三支香点上,装作祭拜的走到灵堂面前鞠了一躬,来往的客人看到我如此这般以为我也是上前来追悼的,都各说各的,做着自己的事,毕竟上层人士的太多了,当然会有生面孔。
“老妇人”呆滞地将目光转移向我身上,我上香的那一刻也把目光转向了她,朝着她礼貌的一笑,在她满脸疑惑之下左手两指迅速朝她一弹,轮回星不偏不倚地打在她身上将她收了进去,将香双手插上香炉的那一刻,右手一张,收回了星星缩进袖口之中,做完这一切只是一个呼吸间的事,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