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美岐,你没事吧!
安宁是第一个闯进屋里的,手指迅速按向开关。正廷紧随其后,眼睛仍然不能适应黑暗转向光明的那个过程。
男声美岐?
意在弑鬼神的男人才幽幽抬起脸颊,又重复了一遍名字,亡命之徒向来无所畏惧。
房间过分阴冷,安宁下意识向后退了两三步,身子恰巧撞到皱眉的陈立农。
视线忽而开阔起来。
红衣男子脖颈处的伤口正以肉眼不可观的速度愈合,眼窝处两个血洞死死盯着手持匕首的男人,身体以怪异的姿势扭曲,仿佛仍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响。
姜堰死、死、死。
不断重复,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
陈立农姜堰的鬼魂又复活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意识如此坚定的鬼神,更准确的说是戾气强大到可以吸食调其他鬼魂的能量。原先虚弱不堪的灵魂再次复活,而给他源源不断提供能量的正是男人周身的怨灵们。
安宁子异,见到老朋友了呢!
安宁眉毛轻挑,情绪高涨压根就没将立农的话听进心里。
王子异原来你上次说的老朋友是这个家伙。
开灯的那一瞬间,子异已经清楚辨别出男人的身份。宽大的手背处纹着黑蛇模样,这么些年过去如今依然栩栩如生,他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人贩子,蔡徐坤口中曾经炙手可热的黑手党。
外号白斩。
白斩呵,还真是冤家路窄。
男人似乎对于几人的叙旧并不感兴趣,兀自卷起破烂不堪的长袖露出精壮肌肉。
白斩咱们又见面了。
安宁反派死于话多。
嘴角笑意再也挂不住,恶狠狠地瞪向不远处那个将匕首指着沙发的男人。
子异摇头,尽管知道她变暴躁的原因,但是他并不赞同这种做法。如果持续刺激白斩的底线,代替宋暖躺在沙发上的美岐一定会受伤。匕首的威力不亚于子弹,而且还是远距离投掷。
没错,这个主意也是安宁提出来的。
她是谨慎之人,若没有把握的方案她绝对不出。可原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曾想到美岐竟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
白斩你真的要抓我吗?
白斩笑的张狂,陈立农望了一眼情绪波动不安的女人,她没有说过的事情真的很多。
安宁你杀了人,难道还奢求我放走你?
她反问,眼神多了分躲闪。该死的缘分总会结出许多莫须有的障碍。
安宁而且,大叔,你老了。真的以为能打得过我们吗?
微顿,仿佛又重新变回以往那个桀骜不驯的女人。后果是没能力的人来承受的,她安宁从来不低头。
距离并不算太远,子异给了个眼神示意,安宁立刻意会。如果这都不明白,那下次见面就不要谈什么多年默契了。就如他信任她做的每个决定,她也相信他的身手。
安宁大名鼎鼎的白斩现在为了杀人连钻狗洞都能忍了呀!
她轻蔑的盯着男人,意图分散注意力。
白斩你说什么胡话!
效果意外不错。
几年前看过白斩的面相,她也尝试分析了一下,不得不感慨真的是有杀人犯的特色。他的上庭偏长,天庭饱满且发际线高,这倒是代表了其智商极高。脸型为甲字脸且颧骨突出脸颊少肉,则易冲动易与人争斗,难以包容别人。
眼睛双单,一般而言双单的男人性格敏感且常在意细节,但他的左眼偏三角眼,只能说白斩内心很计较而且极端阴险。
安宁为了抓你,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安宁的声音不算大,子异也趁分神之际快步向前。奈何他们两好像真的小看了白斩,男人手里的刀直直奔着沙发抛去。
陈立农小心。
立农指尖燃黑气,欲拯救所有人,又担心身份暴露。迟疑间,安宁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男人反压倒在地。
而那锋利的匕首紧擦子异胸前飞过,扎扎实实落在他身后的沙发垫之上。不知何时,棉被已经滑落在地,露出三四个平整放置的抱枕和一个四散开来的假发。
抱枕?
安宁大叔,你还说你不是老了?脑子都不管用了,竟然都分不清抱枕和人。
安宁的讥讽都写在脸上。
白斩怎么可能,我分明看到她进来的。
白斩似乎还不愿相信,冰冷手铐贴向皮肤都毫无知觉。
安宁你以为你会爬天花板,我们就不会挖地洞吗?这可是电视台,猎奇道具可多的是。
她点点头示意门外的辅警押走男人,眼睛又瞥了一眼倒地喘粗气的子异,暗自吐槽。
安宁你也老了,这都躲不过。
……
距离彩排剩一小时
宋暖长叹。
果真,她还是跟往常一般,迷失在到处都是拐角的后台。
耐着性子寻了半天,也无法找到刑警们的休息室。也不知道安宁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几分钟前竟提出让她和美岐交换房间。
要不要找个人问问,应该没有人愿意搭话吧,毕竟她还是嫌疑人。细思,如果此时经纪人还没有遇害的话,此刻应该又要念叨半天。
手机铃声打断宋暖的思绪,在吵杂的环境下差点就被忽视掉。视线锁在屏幕之上,赫然是“王子异”的名字,轻呼出声。
怎么就忘记这茬了呢!?当时一定是被刺激到,竟然把私人手机号道了出去。警察都这般有毅力吗?
蔡徐坤子异,那个不就是你口中迷途的羔羊嘛!
还未来得及挂断电话,宋暖就在拐角处捕捉到孤狼挺拔的声影,身旁还站着满脸戏谑调侃的蔡徐坤。尽管距离很远,但是听闻他口中所谓的昵称仍颇不满。
蔡徐坤我就说那个小姑娘听得懂方言。
宋暖眉毛紧皱,显然这句话也听懂了,怎么大意到忘记控制表情。怯怯瞥向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似乎很好奇他此刻的表情。
白斩我知道。
子异寡寡淡淡地应答着,就如那时他拥她入怀安抚情绪。一种难以言喻的烦闷在心底油然升起,他明明一切都知道。
王子异彩排过后会有人跟进做笔录。
他的嗓音低沉如琴音。
在宋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白衬衫已被鲜血染红犹如开出一朵妖魇的红玫瑰,伤口不深,估计只要上个几天的药膏就能痊愈。
蔡徐坤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先离开了。
蔡徐坤也微楞,嘴角的笑意收敛起,隔着几米距离微微向宋暖颔首示意。
子异这小子总是说变脸就变脸,根本担心的要命,受伤也要来确认宋暖的安全,现在却死要面子。
宋暖呀!正对着跟我说句话要死吗?
似乎真的被他高傲态度刺激到,即使她抛下女总裁尊严在原地歇斯底里也没换回男人的回头。孽缘!一定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