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城市,陌生人纷纷消失在嘈杂的车流之中。不能称冷漠,只能淡淡道一句感慨。
深圳的天气微热,污浊发臭的废水缓缓流入下水道。被曝晒一整天的垃圾散发出阵阵恶臭,大声嗡叫的圆头苍蝇忙着觅食。
安宁着黑色长衫倚在明灭不定的电线杆下。那过分薄弱的火光似是冷漠城市里唯一的温暖,白色烟雾寥寥升起。
而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还站着打扮极其怪异的男人。与其说是奇怪,更应该说是与他们所处之地格格不入。
黑色墨镜遮住眼眸,薄polo服外套着合身的牛仔外套,时尚气息浓厚。
陈立农宋暖不是凶手。
沙哑嗓音有几分悦耳。
安宁嗯,我知道。
安宁点头,脸颊不悦的紧绷,纯白色运动鞋踩灭所剩无几的烟头。
陈立农可是你为什么不反驳,不是默认了吗?
默认?显然这个词戳到心窝。那一瞬间,她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周身散发着愤恨的气场。眉毛紧皱。
似是又想到什么,笑着转身并不言语,徒手翻看那令人作呕的垃圾堆。
安宁立农。
安宁的声音极轻极温柔。
安宁我刚刚确实默认宋暖就是凶手。
安宁我的脑子告诉我凶手就是宋暖,而我的心却不断反驳。不过…
陈立农看来,你的脑子胜利了。
男人抱着胸重新审视女人单薄的身影,偶尔理智的过分也会犯错。嘴角立刻浮现出弧度。
安宁喂!鬼神,你最近真的很欠揍。
傲娇起来也很可爱…
安宁下意识想要扔出手里变质的黄桃罐头,但是细思又努力克制住心中隐隐怒火。如此扔出去就像是一生气就爱乱扔东西的小媳妇,这违背她高冷的人设。
安宁姜堰的孤魂跟你说了什么?
克制,她一定要克制。
陈立农听不清,他去世之前流了太多血,现在魂魄几乎没有灵力。跟在我身边都已经很吃力,更别提说话。
陈立农的心情也明显好转,话也变得多了几分。不用安宁提问,他已经全盘托出。仿佛一分钟前那个狰狞质问她的男人并未存在过。
陈立农张局长竟然没有出面。
安宁停下动作,瞥了一眼双手插兜的男人。
安宁他为什么要出面?
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反问。纵使对张艺兴千般不满,当有人提出讽刺意见时心底仍然抵触。
陈立农我还以为你们警局的人都很团结。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字里行间的嘲讽之意还是流露出来。
安宁团结又不能当饭吃,人都是现实的动物。为了原则而失去利益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做。
陈立农顿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接任何话。尽管话语并没有任何错误,但仍有小小的不适萦绕心头。
安宁你跟我们张局发生过什么冲突吗?
拭去薄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不是愚钝之人。自认识起,鬼神对待所有普通人都极为客观或称之友好,唯独妖物……
就像被刺中命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