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里又突有衣袂破空之声,一柄熟悉的桃木剑从斜里刺来,在这畜生喉前半寸堪堪顿住,紧接着我身子猛地一歪被什么人拽到身后,视线便被高大的身形挡住了。
我从来人肩后探出半个头,只见那自称草中飞的畜生正吹着贴面的黄符,颇好笑地看看我又看看我前面的男子,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木剑全不在意,反对我扯起家常来:“哦,你跟他原来认识?”
我心中疑惑,碎碎念道:“怎么盐巴、黄符、咒语对你都没用?”
却听得身前人冷然发声:“草中飞!你作恶多端!快将全元内丹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草中飞的神情颇有趣味:“你是叫……殷、殷什么来着……”
“殷四。”我接口提醒。殷四偏头瞪了我一眼,我缩回头吐了吐舌头。
“对!殷四!”草中飞笑着朝我挤了个眼色,我又开始抖鸡皮疙瘩了。草中飞继续道:“你说我作恶多端我就作恶多端了?有证据么?”草中飞双手抱胸,身子往后徐徐一靠,幽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睨着殷四,一侧唇角往上,一点漫不经心的邪佞,“我一没杀人,二没防火。你倒说说,我怎么就作恶多端了?”
我心想这妖怪当着殷四的面还作威作福,不知是真的妖力高强还是无知者无畏。殷四的声音又冷下三分,手上青筋暴起,喉咙底压出一声,却是对我:“云春你先走!”大抵是一场恶战难免,未免伤及无辜,所以叫我先走。我一听这话很不高兴:“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这人就没话了……丫就是看不起我!
“草中飞!”我愤愤地上前一步,对草中飞说,“君子协定你知道吗?”殷四心神稍散,皱着眉看过来。我不理他,看着草中飞继续道:“实不相瞒今天我身子确实不适合打架,但这家伙竟然看不起我让我跑路,连架都不让我看,你说是不是特别不近人情?”
草中飞视线在我俩之间游移,满脸玩味地点点头,道:“确实不近人情。”
“那么这样如何?”我又上前一步,“我们做一个协定,你保证你俩打架时一定不拿我当人肉靶子,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围观如何?”
“荒唐!”草中飞还没说话呢,殷四就忍不住喝道。
我朝他耸肩,“我问草中飞呢,你急什么?”
“他应了你敢信?!”
“他敢应我就敢信。”
“你!”殷四被我气得说不出话。那厢草中飞却笑了,眼里幽光闪闪地注视着我,“好一个我敢应你就敢信!你这女道士蛮有意思,”他脸上添了一丝认真,“好,我应!你只管观战,我绝不拿你做人肉靶子。”
我笑道:“击掌为誓!”
草中飞瞟一眼殷四刷白的脸色,边取笑道:“云春是么?看不出来你气人还挺有一套!”边朝我抬起手。我笑说:“过奖过奖。”也抬手,两掌相击时却迅速冷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