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二十六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都要晚些。而到了转过年儿的至正二十七年春三月二十四日,京师竟然有起自西北的大风,场面是飞沙扬砾,昏尘蔽天。逾时,风势八面俱至,终夜不止,如是者连日。自后,每日寅时风起,万窍争鸣,戊时方息,至五月初八日乃止。也就是说飞沙走石的沙尘暴天气在大都前后持续了44天。
一阵黄风一阵沙,千里万里无人家。这场风与这童谣已经让元顺帝预感到了西边的压力,一场噩梦之后加剧了北奔的想法;这场风似乎也刮醒了江南的主公朱元璋:一是古人认为这是西边可能有兵事的预兆;二是这是因为从至正元年到至正二十六年,太行山东麓广大地区几乎每年都有特大洪水泛滥;黄、淮河多次决口,殃及中原,实在是民不聊生;大好河山,令人惋惜;那一个个生无居所、死无墓地的穷人,就是朱五四呀!。
至正二十七年十月,也就是1367年,‘三眼和尚’朱元璋下达了北伐的命令;同时,为了争取北方天下人人心,还发表了由宋濂执笔撰写的北伐檄文。既承认元朝的统治实乃天授,是正统,但也切责蒙古贵族废坏纲常,所以檄文声言要“立纲陈纪,救济斯民”,响亮地提出了“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同时,檄文强调;蒙古、色目人“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借以争取蒙古、色目官员的降服。
当然朱元璋不可能等着对方摆好了姿势再PK,这一年的十月,朱元璋已经以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征虏副将军,毛骧率领孩儿兵少年近卫军,率二 十五万大军出师北伐。仅三四个月,就平定了山东。那时历史含义的山东并不单指今日之齐鲁行政区,乃是指太行山东麓山东、河北、豫北的广大地区。
历史事实证明朱元璋这一步战略为拿下大都齐化门迈出了重要的第一步,不但与毛贵父子遗留的北方红巾军会师,也为解放大都预存了后援大军与粮草支援队伍。若是为朋友们整点玄而又玄的酒后谈资,透露点历史小壶奥,那这也是一次历史小押韵呀!不多表,毕竟是个人拙见。当然,更多的明史底牌还没有翻,毕竟不是知音不操琴。。
真是未曾打仗,先打后勤。接着北伐大军在中原虚晃一枪后分派出一支奇兵火速直奔潼关,拉上门栓儿、严防关陇蒙元地方军阀驰援大都抄红巾军后路,飞鸟也休想逾越。这支西路军由冯黑龙冯胜率领,冯胜乃冯国璋和著名艺人冯巩的先祖,不多表。而中原主力大军则准备直奔大运河附近的河西务,因为那里有粮仓。大军为了出奇制胜让对手措手不及并未等待粮草后勤。当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徐达有所发挥,有所调整,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此时,南京的一出儿历史文戏也开锣了:西吴中书左丞相李善长,突然再次率文武百官奉表劝进朱元璋做龙椅,被朱元璋一口回绝,原来他心中始终牢记着朱升的九字真言。:“中原未平,军旅未息,吾意天下大定而后议此,而卿等屡请不已”朱元璋说。
但李善长接着命仪卫在旗帜上绣了几个字,朱元璋见吴王府仪仗队内旗有“天下太平、皇帝万岁”的字,立即对善长曰:“这是夸大之词,非古制也。”他命令立即撤掉,毕竟北伐悬而未决,这刚到哪儿!朱元璋心里惦记着徐达和常遇春的大军,自己派人秘密飞传的提醒还没有得到回信儿。
原来,仍在缓称王的朱元璋刚刚遣使飞传徐达和常遇春曰:“屡胜之兵易骄,久劳之师易溃。能虑乎败,乃可无败;能慎乎成,乃可有成。若一懈怠,必为人所乘。将军其勉之。”不放心呀,远在南京的朱元璋不放心北征的大军,心还在悬着。当然那时的南京还叫集庆。朱元璋并非没有考虑过定鼎大都,并非没有考虑过京师首都的新名字,并非没有为齐化门的攻取悬着一颗心。
且说因为当时的大运河已经淤塞,直奔河西务的红巾军除了骑兵、凭的就是两条腿。元朝年间,元世祖忽必烈为保大都百万人口粮食之需,一面开挖京杭大运河进行漕运,一面又实施三岔河海运。为把漕运的粮、盐、茶等重要物资源源不断运入大都,便在大都附近的通州、河西务设置多处仓储。
今天,天津武清河西务仍有东西仓村地名,位于河西务镇驻地西北约3公理,东距北运河约1公理,河西务东西仓便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当红巾军奔袭到河西务时发现因水患、地震、战乱等天灾人祸,仓储已经废置。而且枢密院在色目人的支持下还在这里设伏了亲兵。
北伐大军的前进队伍分为龙头、龙身和龙尾,头军由朱元璋的小舅子郭英郭四带领。由于探马侦得的情报是元兵将在通州漷县柳林镇阻击红巾军,所以头军的队伍在河西务没有心理准备,再加上一路没遇强敌、探路走得急,所以头军与中军有点脱节。
毕竟是王师,中军的主力由于担当着‘救济斯民’的政治任务,一路上要开仓放粮、施衣舍药、访贫问苦并消杀瘟疫的任务,也有点与头军脱节;龙尾后军就别说了。于是,郭四的头军在河西务就进入了元军预设的伏击圈。
河西务自古就是宋辽交战的古战场,当年河西务之战其主战场就位于瀛西城外的西北隅,地名黄沙港,俗称金沙滩。要说的是在头军中还有杨家将的后人杨璟,还有红巾军中的‘回民营儿’,他们也同样是被元军圈住了,也是死生未卜。
元朝廷之所以在河西务设下伏兵可能有许多军事理由,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通州某地还埋藏着一批国帑珍宝,还未来得及转移;埋得太深了。所以,红巾军通往齐化门的道路征途还有悬念,毕竟对手是以逸待劳。
不管是刘伯温的军事地理信息,还是是朱元璋的缜密设想,事前都没有料到河西务遭遇战具体这一幕的发生。南师北伐能够成功,这在以往的中华历史上还没有先例。所以,历史之眼只得暂时聚焦于头军将领郭英头上,明朝故事不得不先舍弃主帅徐达而给郭四也打点聚焦的灯光,明史令人唏嘘。
之于历史长河,无论是刘伯温造北京的愿景、还是朱元璋的一统天下的历史使命,都不可能随随便便成功。古今多少事儿中的有些事儿,还真不敢像江渚上的白发渔樵般潇洒惯看,也不愿皆付笑谈中。元末明初史诗的上演与朝阳门或许将发生的一幕幕故事,在此刻、在眼下这节点只是历史舞台刚刚拉开了帷幕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