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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关厢密语

朝阳门那些事儿

书接上文,且说这些朝阳区的乡贤们有的曾在刚一解放就在房管局工作,有的曾在华北局与北京市统建办工作,参与过北京的十大建筑、纪念堂指挥部和天安门翻修;有的甚至在中南海工作过;有的是从警卫二师退伍的团级转业干部,有的是体育裁判,有的是退休老师,有的是喜欢古都文化的北内、北起的退休工人,他们刚一解放就在朝阳区工作;有的一生工作与生活在朝阳。就是这些乡贤的无心之谈,恰恰给我们的作品提供了地名故事的素材。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这些老人们不但知道朝阳门那些事儿、广渠门那些事儿与明朝那些事儿,还听说过元朝那些事儿,清朝那些事儿,就算是缘分与天意吧。去粗取精,创作需要熬制与提炼出筋骨儿;因为文字史有打扮,口述史也不代表一句顶一万句,也有跑偏与失真的可能。把关,必须得有人把关,否则人多盖倒了房。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乡贤们提到最多的关键词,就是‘齐化门’这三个字。

这是为什么?有些老人为什么口语里还用老地名?北京城的历史筑城基于元大都,朝阳门原址为元大都的齐化门,这是大元元大都的粮秣之门,当年在城门洞北侧墙上镶砌一方刻有谷穗的石头,以作标志和吉祥嘉禾喻示王朝祥瑞。其实,新中国的钱币上也曾有嘉禾的图案,不表。且说齐化门这三个字有何魔力?至今让老朝阳们挂在嘴上?究竟是老人们的冥顽?还是历史风流人物刘秉忠要告诉后人什么?咱们试着解开地名的历史谜题,探索朝阳门那些事儿。

朝阳门的名字源自元大都的齐化门,元朝元大都都城方六十里,有门十一。正南曰丽正,南之右曰顺承,南之左曰文明。北之东曰安贞,北之西曰健德。正东曰崇仁,东之右曰齐化……,正巧儿是哪吒三太子的三头六臂加两足,或两个风火轮。这是当初赞画者的有意为之吗?暂不下结论。创作也是探索,也是引玉;但俺没有抛砖,抛的也是一块块儿良玉,史料皆来之不易,都是多年辛苦淘漉换来的;向壁虚构,不是俺们的菜。

为什么京城十一门中朝阳门的名声最响亮呢?那时的元大都供给仰赖东南漕运,门内诸仓之粮皆从此门运至,齐化门专走粮车,此乃大都或京城唯一生门。北京城民间口头语儿中发音俗称齐化门为‘齐货门’和‘齐活儿门’,化字发‘货’或‘活’的音。巧合的是当江南与通州大运河的粮食与货物运到这里之后基本就算是齐活了,拿号排队领碟牌兼休憩、等着进城送到海运仓、禄米仓和南新仓之类的皇家粮仓。

齐化门这里不但是齐货门,真也是一座奇货门,奇货可居这词儿与朝阳门有历史联系,朝阳门一带城里城外确实南北货物齐全。齐化门这里还有关东女真特产,有‘关东店’地名为证,有‘老朝阳’的回忆为证,历史与地名口头语儿发音就这么巧。齐化门与朝阳门也叫“杜门”,含有休息的意思。直隶、南直隶、安徽、浙江、湖广、河南和山东诸省送粮差役,以及来朝的域外使臣都喜欢在这里休息。

通州城与北京城是分不开的,建在北京湾的边缘地带,从西汉建置潞县时起直到今天,始终随蓟、燕国、幽州、范阳、涿郡、中都、大都、北平、北京城的兴衰而兴衰。难怪副都心往通州那里迁,感情这是历史的原因,这个就不多提了。那时,每年阴历的三月初一,北直隶、河南和山东诸省的运粮船便沿着运河抵达通州了。这之后,四月安徽,五月南直隶,六月浙江、湖广,一直延续到十月,各省区的船按照规定的日子陆续抵达张家湾码头。

通州有三宝:仙源腐乳,小楼烧鲶鱼,大顺斋糖火烧。不敢吹牛说有多好吃,但当年劳苦大众能吃到这,就绝对算美味了。通州的这三宝没有一样是贵的,都是劳动人民吃得起的。尽管通州小楼儿的名菜‘锅烧鲶鱼’有名儿有实,但通州那里滞留不便,于是朝阳门外就成了漕运人员小憩与踏踏实实等待进城交皇粮的最佳地点。这就让‘齐货门’或后来的朝阳门的新老名字都叫响了,这就给朝阳门的关厢儿地区带来了巨大的商机与故事。

什么叫关厢儿?就是城门外两三里的地方。当时,全世界的货物与许多东亚国家的使臣都是从通州码头到齐化门,离开时也是出齐化门,这‘万国来朝’就带来了商机、繁荣与历史故事。其实,元大都设计者刘秉忠的齐化门的齐化的本意是取《周易•说卦传》的齐全化生之意,他本意是要借助东南方位风起时雨而生民不息,这是古代为官者的为全体东亚人民服务的思想。

齐化这名字既符合周礼,也有当时大元朝为亚洲主、齐齐归化大东亚的历史国际大团结之范儿。齐化,齐齐规划,齐齐归化,很好的一个名字。全东亚人民团结起来,共同繁荣,共御外辱,保卫亚洲传统文化。元者,大也。元朝,这是个开放的历史时代。

九十三年,不到一个世纪,在历史长河中确实不算长。但这份立朝的沧桑,对中国历史的日后一直到今天的整个世界走向,所造成的巨大扭摆,唯有隋朝可以比拟,不解释。元朝也是出现过黄河清的,只不过没人愿意着笔,或许是元末的苦难统治把窦娥、把江南人全得罪了!

郭守敬、李治、朱世杰、朱思本、汪大渊、王桢、黄道婆、商挺、张养浩。王忱、刘敏中和彻里帖木儿,这些人物都是当时历史的正能量。而且,元朝元大爷的国际化并不是外国化,而是中国化、东方化、亚洲化和众生平等化,元朝的街坊胡同不会起个铁木尔之类的蒙古名或突厥名,不会把大都城门与胡同叫奥特莱斯、热那亚、风度柏林或北欧小镇、欧陆风情与洋名儿Moma;还好,紫禁城还没有改名叫也黑迭儿•爱新觉罗•星巴克。

先不多表历史哲学的与题外的,哲学本金贵,时间更宝贵。且说元朝时的齐化门就热闹非凡,代表着旭日初升的太阳与润泽东郊和东亚的时雨。元代,中举汉官多为南方人学霸,这些京官离开京师返江南时,朋友们在齐化门外为他饯行;许多庭臣来自于草原大漠与色目人,他们也不是什么正宗知识分子,也没什么架子和过多的礼数儿讲究,常从城里跑到朝阳门外一带迎宾会客宴请。

请记住,元皇上指定的宴客地是朝阳门外关厢儿一带,不是朝阳门城里。而且朝阳门外关厢儿这里车行多、脚力多、饭馆儿多、茶馆儿多、戏棚子多、澡堂子多、土特产多,当然名媛也多,且国道‘朝阳路’交通方便。齐化门是生门,不许走丧葬的车,所以官民与文人墨客都喜欢从这里进出,在这里离别聚会;哪管它是否为长亭外与古道边,哪管东大桥下鱼多鱼少。

元朝著名文人姚燧,阎复、元明善、赵孟頫等文人也常来齐化门这里会客,甚至就连大元皇帝有时也指令庭臣到齐化门关厢儿一带迎宾宴客,这能让朝阳门里外一带没故事嘛!有诗为证:离歌昔未解伤神 老泪今何易满巾。三十年前倦游客 四千里外独归身。山河虽隔扶桑域,星野元同析木津..……

这是谁的诗?古人谁来朝阳门外神路街关厢儿一带聚会来了呢?还给咱们留下了确凿的史料写朝阳门的诗?此人来自东北亚,是‘有堵墙是两家,拆了墙是一家’的国度,究竟是谁呢?这里有历史的玄机吗?当然有,神路街必有当时的历史作用,东岳宫的营造必有当时帝王的特殊用意,可以说历史作用直到今天仍不过时,为什么?下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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