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竟是付玉书。电话铃声此刻也停了下来。空荡的教室内,白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怎么是你?”白若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是我的手机,我忘了拿。”付玉书笑了笑说。
“你的?”白若有些不相信,这种手机按道理应该是女孩用的。
“是啊,你看手机链就应该相信了。”付玉书点点头。
白若看了看手机上面,那上面系了一个坠子,坠子上是三个字,赫然是付、玉、书。白若脸一红,把手机递给了他。
“谢谢你哈,要不然,手机就不见了。”付玉书感激的说道。
走出教室,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走廊里很黑,付玉书拿着手机做照明,走在前面。白若紧跟在他的后面。拐过弯,有微弱的月光透过来。付玉书把手机收了起来。
“那天的事情,对不起哈!”付玉书说话了,有些愧疚地说。
“没什么,我不介意。”
“其实我,我是真的……”
“对了,刚才那个电话为什么不能接啊!”白若一愣,没有等付玉书说完便打断了他。
“哦,你不知道咱们学校的禁忌吗?”付玉书没办法,只得回答白若的问题。
“什么禁忌啊!”白若确实没听过。
“半夜莫接无号码,私下莫谈梅花社,洗衣莫去东水房,约会莫过阴阳线。”付玉书说出了四句诗一样的话。
“什么意思啊!”白若愣住了。
“传说,每到夜里,总会有人接到没有号码显示的电话。有人说,那是从地下打来的电话。那是索命电话,就像刚才那个一样。”付玉书声音一低,幽幽地说。
“真的假的?骗人的吧!”白若有些不相信。
“呵呵,这个没人知道。不过,梅花社却是真的,这个可是学校禁止谈论的。因为,这里有个秘密。”
“你知道梅花社的事情?”白若心里一下紧张起来,她焦急的看着付玉书。
“你这个样子真好看。”付玉书忽然笑了,痴痴望着她。
“你胡说什么。“白若脸一红,白了他一眼。
“其实,梅花社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付玉书说出了困扰白若多日的心头疑问,仿佛一个缠满的线团,此刻正一点一点的被扯开。白若的眼里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梅花社其实是早年流传在南城的一个地下收集情报的集团,后来,解放后,这个集团便被政府解散了。因为当初梅花社是一个没有人知道、隐秘性非常好的社团,所以,便有人把一些诡秘的社团也叫做梅花社。南城大学的梅花社也是如此,只不过,南城的梅花社是几个学生组织的。这几个学生聚在一起,是为了复仇。可是,在他们聚会的当天晚上,却发生了命案。为此,学校和警方进行了大量的摸排和调查,结果,却没有任何收获。
从那以后,学校便严禁学生讨论梅花社。当然,关于梅花社的资料还是被好事者传了出来。更有甚者说,其实梅花社是一个幽灵社团,里面所有的人员都戴着软皮面具,他们都是游荡在人间的幽灵,如果谁冒犯了他们,必将遭到梅花社的诅咒。
“其实,我倒不相信这些。不过,这的确是学校的禁忌。”付玉书说着摇了摇头。
软皮面具,白若想起了照片上那三个戴面具的人。难道,他们就是人们所说的幽灵?这个梅花社究竟有什么秘密?照片上的男孩又是谁?如此看来,梅花社其实还存在南城大学,只是,隐秘于人群的背后而已。如果梅花社真是一个复仇社团,他们的仇人又是谁呢?会是陆明浩吗?白若想起,陆明浩的尸体下面有一朵血色梅花,那不是正和梅花社相互对称吗?
“你怎么了?”这个时候,付玉书拍了拍她。
“啊!”白若一惊,差点跳起来。尖锐的叫声响在走廊里,格外清晰。旁边的一个角落里竟然走出两个人来,借着月光,白若看清是一对情侣。
“约会就约会吧!吼什么吼。”男生嘀咕着和女朋友向前走去。
付玉书看了看白若,无奈地耸耸肩。走到宿舍楼前面,白若回过了头,她非常感谢付玉书今天告诉她梅花社的事情。付玉书看了看四周,似乎想说什么。白若却丢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后,慌慌张张的向宿舍楼里走去。
上楼的时候,白若看见付玉书还站在那里,呆呆的,像一个失了魂魄的驱壳一样。
白若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付玉书想说什么。
有人说,二十岁的女孩如果还是一张白纸就是老土,说这话的人好像很自信,很快乐。白若能够看见付玉书眼里看到一些东西,只是她自己害怕那些东西。记忆里的爱情已经入土封存,如果真的破吐而出,她不知道会是怎样?
前几天,妈妈打电话也曾经试着说过,如果有合适的男孩便留意一下。毕竟,感情这个东西是要早点看透的,否则,会后悔一生的。
妈妈的话,又指到了爸爸身上。
白若现在还记得七岁那个雨天,妈妈疯了一样的哭声,爸爸绝情的漫骂。最后,爸爸的行李箱被白若拉住了,她满眼含泪的看着爸爸说,“爸爸,不要离开若儿。”
爸爸蹲下身,轻轻抚摩了一下她幼稚的脸庞,眼神中,透射出的是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爸爸最终走了,妈妈抱着白若,大声哭着,“若儿,你爸爸不要我们了。”
七岁的白若轻轻擦着妈妈眼角的泪,安慰她,“妈妈,你还有若儿,若儿不会离开妈妈。”
长大后的白若,一直相信,自己家庭的破碎,是爱情破裂的产物。如果当初,妈妈和爸爸的爱情是真正的爱情,他们便不会分开。
这个观念一直维持到十六岁的那次约会,男孩的恶作剧残忍的践踏了她最初的爱恋。可是,她并不恨那个男孩。甚至,后来还无数次梦见那个男孩。也是从那一次的伤害,让她真正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在爸爸离开后,半夜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卧室拿着以前的照片偷偷哭泣。
爱,就是这么让人断肠。
所以,为了不再受伤害,白若把爱情锁在了心里。她不想像妈妈一样,付玉书的情意,她只能躲开。